若非许儒亦与国师一道逼迫,他花谨又如何能来这大周。
更何况,他花谨从不曾领过兵,后来虽从烟花柳巷中醒悟,有意报得家国,奈何他终归还是在瑞侯府内含着金钥匙长大,不曾行过远路,不曾应对过真正生死之事,更也不曾,领过兵。
许儒亦最初将一万大军的兵符交到他手里,他浑身都是颤的,甚至兵符入得掌心,他手指颤抖得都快捉不稳那兵符,但最终,他仍旧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虽领不来兵,待至少也有军中的副将辅佐,虽也骨子里的确胆小怕事,但终归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咬着牙的朝大周来了。
却奈何,还未抵达楚京城门,如此浩荡的大军便被楚京的兵卫全数发觉,从而两军对峙,眼看就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开打。
那时的阵状,可是差点将他吓瘫,若是长公主还未接着,这一万大军全数葬身在此了,他花谨便是苟且活着,许是都没脸回大旭了偿。
幸得,两军开打之际,伏鬼突然出现,解了两军交战之危,从而煞气重重的让他不得将重兵携带入城。
他急忙应允,只道是此番来这大周本就不是为了打架,大家都和和气气的,自也最好。
如此,他也并未多想,便勒令一万兵卫原地安营扎寨,待得此事之危全然解除,他刚刚大松了口气,本要以为伏鬼要将他迎入楚京城门去见自家长公主了,却是不料,那小子开口便问:“你便是大旭瑞侯?”
他猝不及防一怔,点点头。
伏鬼继续道:“你家长公主前两日在回城途中被楼兰之人劫杀,而今下落不明,我大周新皇也在寻找大旭长公主的途中而全然失踪,此番我须得即刻出城寻找,你若要去,自可跟随,若是不愿,便在这里等着。”
这话入耳耳里,花谨还未全然松懈的心可是再度一颤,甚至也抑制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气,浑身发软。
却待反应过来,他哪里在原地等得住,眼见伏鬼领人便要策马而走,他顿时仓促的领了些大旭兵卫,蹿上马背便开始狂追。
大周的鬼天气,着实阴冷得厉害,似要将人都刮跑一般,他整个人本也是冻得瑟瑟发抖,却又因与伏鬼时常的唉声叹气甚至也经常肆意拐着弯儿的打听大周新皇,从而话痨得惹伏鬼不满,抛了句‘我家大周新皇便是你们大旭的摄政王’。
这话入耳,全然惊得他从马背上跌下,顿时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大旭兵卫急忙跳下马来将他扶起,而待他从七荤八素中回神过来,那伏鬼与大周兵卫早已从他身边浩荡而过,驰骋而远。
前几日的事,他已是不愿多加追忆,只道是在这短短的几日内,自己胸腔内那颗心所受得的惊吓,无疑是比他这辈子承受的还要多。
而今终是寻着自家长公主了,也见得自家长公主活蹦乱跳看似并无性命之忧,他本也想好好的松口气了,却是不料,一切得无奈与惊吓,许是仍还要继续,就如,自家这长公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且就这咄咄逼问的模样与态度,森冷薄情得让人心颤,便足以让人,畏惧。
花谨心底有苦,思绪也在刹那间蔓延而起,却是片刻,他终还是急忙敛神一番,略微讨好直白的朝凤瑶道:“那些剩余的兵卫,都在楚京之外驻扎着呢,长公主放心。”
他嗓音极是恭敬,本也以为此番之言也算是解释得通透了。
奈何这话一出,却不见凤瑶放缓脸色,反倒是那双朝他落来的瞳孔,越发的森冷慎人。
他心口微微而震,仍是紧张。
往日虽在朝堂之上能镇定自若的面对这长公主,却是因诸臣皆在,人多而浩,是以气氛不尴尬,自己也不会太过畏惧,但如今,就长公主与他二人同在,且这几日所受得惊吓早已将他满身的勇气与镇定全数击得溃散,整个人也格外的敏感小心,是以眼见自家这长公主眼色不善,心底也越是压力。
此际的凤瑶,倒是全然不知花谨心底所想,也全然无心去揣度什么。
心绪嘈杂上涌,一股恼怒之感抑制不住的油然而生,待得将花谨冷眼凝了片刻,她唇瓣一启,再度阴测测的道:“许儒亦给了你一万兵卫,此等数目无疑极为庞大。本宫且问你,此番遣出一万兵卫来这大周,究竟是许儒亦擅作主张,还是国师也参与了?”
她嗓音冷冽阴沉,那股恼怒之意也不曾掩饰。
花谨怔了怔,浑身紧绷,恭敬而道:“回长公主,那一万兵卫,是徐皇傅直接遣的,且国师,国师也没意见。”
“胡闹!”
凤瑶恼怒而斥。
花谨浑身一颤。
“此番天下不稳,且局势动荡!许儒亦不在大旭之中肆意招兵买马,充足国力,反倒是遣了一万大军出来,让你来大周接本宫?如此,一万大军离城,大旭京都的兵力定是越发溃散,再加之国中还有国舅与三皇子虎视眈眈,大旭上下,俨然岌岌可危,危机四伏!那许儒亦怎么敢!怎么敢在这等清情形之下,肆意将一万重兵调离大旭京都!”
她的确是气得不轻,袖袍中的手都已全然紧握成拳。
往日器重许儒亦,是因其聪明能干,全然能为她分忧解难,但却不料,此等危急之际,许儒亦竟会如此鲁莽行事,竟会在这等关键之际,大肆的给她掉链子!
“长,长公主。”
花谨早已是惊得浑身发麻,足下都莫名的有些虚软。
当时领兵而走之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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