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至此,凤瑶面色阴沉得厉害,瞳孔里,也尽是刀锋凛冽之色。
“即刻备马。”
她立在原地默了片刻,随即强行按捺心神,冷冽出声。
在场兵卫们面色越发为难,有人紧着嗓子回道:“长公主,三皇子在离开时,便叮嘱过属下们务必要看好长公主,不得长公主离开此营地,是以属下们……”
凤瑶手中长剑蓦的朝那言话之人横去,刹那如烈风般极是迅速的抵在了那人喉咙,“备马。”
瞬时,在场之色面色大变,眉头紧绷,奈何却仍是毫无动作,仅是紧着嗓子道:“属下们也仅是想盼着家人安稳,望长公主见谅。长公主此际便是杀了属下们,属下也断然不敢去为长公主备马,更不敢放长公主走。”
凤瑶冷笑一声,“好一个盼着家人安稳,但却全然忘了家国。赢易不过是随意威胁你们几句,你们竟如此信他的鬼话了?”
这话一落,心口怒气郁结,然而手中的长剑却也终归未曾割破那兵卫的脖子,仅是迅速收手收剑,浑然不耽搁,顿时扭头便朝一旁腾身而起。
凛冽的冷风肆意迎面扑来,寒气逼人,然而凤瑶却早已是满心冷冽煞气,全然感觉不到这股子江风的冷冽。
待身子腾高而起,她便瞅准了前方不远营帐处的一匹枣红的马,而后便朝那马匹迅速飞身过去。
“长公主!”在场兵卫急忙惊呼,全然不敢耽搁,顿时抬脚朝凤瑶追去。
凤瑶全然不曾将兵卫们的呼上听入耳里,待得身子恰到好处的稳稳落座在马背后,手中的长剑顿时斩断马绳,随即扬起缰绳便朝马腹上一抽。
瞬时,烈马蓦的嘶鸣一声,四蹄腾飞,却待奔出不远,前方竟陡然围来不少欲要阻拦的兵卫。
凤瑶面色阴狠,手中的长剑左右而扬,周遭拦截而来的兵卫们皆下意识的朝后躲闪,却待回神过来之际,凤瑶早已策马奔腾,走了老远。
“快些追,切莫要长公主接近大盛营地。”
刹那,在场兵卫面色大变,浑身也开始颤抖起来,忍不住急促的焦急大呼。
自家三皇子临走之前,便早已千叮万嘱让他们看好长公主,不得长公主出这营地一步,更不得长公主有任何闪失,但如今这长公主显然是想单枪匹马去追自家三皇子了,若中途一旦出事,他们自也是难辞其咎。
在场之人皆心头了然,焦急重重,不敢耽搁,却也仅是片刻,数百骑兵再度策马而前,急急朝凤瑶消失的方向追去。
这营地之外的官道,就仅有一条,是以自也不易追错方向,凤瑶满目阴冷的朝前方望着,手中的缰绳不住的抽在马背,疾驰前行。
而今自己已是亲身体会过了,那曲江之边的六万大旭兵卫,俨然是被赢易所控,并不会听她差使了,她姑苏凤瑶若要趁赢易离开而带走那六万大军,自是全然不现实,如此,而今唯一能平息这场硝烟之法,便是捉回赢易,到时候定要用尽手段的逼着赢易妥协,逼着他心甘情愿的交出兵符,若是不然,大周与大旭,终归还是要对立,那曲江之边的六万大军,终归还是要为大盛卖命。
如此,她姑苏凤瑶,又岂能允许。
此番那赢易胆敢再去大盛商议作战之法,那她姑苏凤瑶,便自然得将他拦截回来,甚至于无论如何,都得在今日,让赢易交出兵权,从而领着大旭六万的兵卫,全数退散。
心底,复杂上涌,一股股阴沉之感,早已在心底交织着,着,甚至令人窒息的狂躁着。
身后远处,也一直有厚重的马蹄声追着,赶着,甚至那一道道焦急的呼喊声也层层钻入耳里,只是却不曾在嘈杂的内心留下什么印记。
一路往前,烈马踢踏飞跃,风声鹤唳。
却待行了许久许久,前方的官道,依旧曲折蜿蜒,道路空空,仍是不见赢易等人的影子,甚至于,官道左右,也不曾有什么大军驻扎之地突兀显眼,是以,此番一路行来,无疑是一切都极是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口压抑。
待得午时过后,凤瑶终归是放弃往前,勒马停了下来。
身后那些毫不放弃策马追逐的大旭兵卫,也急忙追赶而上,随即纷纷将凤瑶围了一圈,紧着嗓子道:“求长公主回营地。”
凤瑶眼角一挑,满面清冷淡漠,“大盛之军的营地,究竟在何处?”
兵卫们眉头一皱,却是并不回话,仅是再度恭敬执拗的劝凤瑶归去。
眼见他们如此,若是心底毫无感觉,自是不可能,她此际无疑是恼怒的,愤懑的,甚至于,想杀人,想将这些只听赢易之令的兵卫全数恶惩,只奈何,理智终归还是在心底叫嚣着,她两手也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强行的忍耐着。
这些人既是全然听信赢易的威胁之言,自也不会被她姑苏凤瑶轻易左右,便是她此际态度强硬的杀了他们,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如这些军中男儿,本也是血气方刚之人,加之边关岁月孤寂,从而对亲人便也越发的眷念,若将护国之意加在他们身上,寻常时候,许是并没什么太大的波折与违逆,但若护国之意与亲眷们撞在一起了,谁都不是圣人,也总有人,做不到大爱无疆的。
思绪翻腾,凤瑶面色清冷凉薄,瞳孔深处,也终究是浮出了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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