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怪她杀了他母妃么,不是想夺回一切么,怎他却对她姑苏凤瑶,依旧恭敬如初,敬重如初,甚至还不惜在她帐子里等她归来用膳,甚至还要在她的帐子外冷风无阻的站上一夜…撄…
再如今日这场大战,看似混乱,也看似是赢易要找大盛商议战事,但为何到头来,赢易麾下的大旭之兵,并未成为大盛的爪牙而对突然来袭的大周进攻,而是与大周一起,大肆对大盛动手?
一切的一切,似是突然颠倒了过来,那些所有的疑虑与真相,似乎都在震动不平,仿佛要让那些所有高筑起的冷血堡垒全数坍塌,从而,展露出里面的玄机,甚至人心。
她瞳孔起伏不定,心口积攒了太多的情绪想要宣泄,也积攒了太多即将破裂透明的疑虑想要全数朝赢易问出来,奈何却也正这时,那飞鹰突然用内力震出了脊背上的几只飞镖,长手一伸,顿时扣住了凤瑶手腕处的白绫,而后蓦的一扯,顿时将后方那赢易腾空扯了过来。
凤瑶大惊,面色陡变,急忙掌嘴惊唤,“赢易松手!快放了白绫!松手!”
赢易顿时回神,指尖应声将手中的白绫一放,待见他身子在空中翻腾两圈便径直落在地上站稳,凤瑶终是大松了一口气,也蓦的震断手腕的白绫,再度开始朝飞鹰踢腿。
飞鹰面上染了血色,全身的狠烈与杀气也因身上的伤口而全数激发,他手中的长刀愈是发狠的朝凤瑶砍着,待得凤瑶体力不支,即将被他一刀砍中头颅之际,顷刻之间,一道冷风骤然滑过,赢易突然近身一把将她扯向了一边。
他这回的气力极大,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将凤瑶扯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待得她急忙稳住身形,抬眸一望,竟见飞鹰一刀下来,这回却是直直的砍断了赢易的左臂。
“赢易!”
霎时,心如碎裂,疼痛入髓,凤瑶抑制不住惨呼,奈何那赢易即便断手,竟似也不知疼痛一般,整个人咬紧了牙关,那只唯剩的右手趁着飞鹰下手的空荡竟突然用力扯住他的黑袍,蓦的朝左侧的深崖倒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飞鹰欲要挣扎已是来之不及,身子早已是倾斜不稳,便是急忙用力,也稳不住倒落往下的趋势,整个人随着赢易一道,朝深崖跌去偿。
“赢易!”
凤瑶满目惊恐,睚眦欲裂。
她看出来了!赢易是想拉着飞鹰一起死,一命带一命的一起死!可他不是心有鸿鹄,心有反叛吗,他怎能如此死了?
他不是该如他变了的性子一般,傲然得瑟,坐镇六万大军而挥兵点将,将那恶人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么!怎如今,他会救她,会舍命的与这飞鹰同归于尽!
凌乱的思绪翻涌,令她整个人平静不得,眼见赢易朝崖头跌落,她发疯般的朝前一扑,伸手之际,终是恰到好处的捉住了赢易的衣襟,死死的将他拎住了。
赢易下意识的松了飞鹰的袍子,整个人瘦削摇晃的被凤瑶拎着,不说话,也不抬手朝凤瑶的手攀来。
他仅是两手直挺挺的垂着,整个人也肆意的任由周遭冷风吹得摇晃,只是那发紫干裂的唇瓣上,竟勾着一抹笑,一抹浅淡得几乎可以被人忽略的笑。
“你且抓稳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凤瑶本也是体力不支,此番一手吊着赢易的整个身子,终还是吃力,本也想用内力将他提起,奈何又担忧用力过猛会撕裂赢易的衣袍,那时候她定也仅能捉住赢易的一阙衣袍,而他整个人定也会彻底摔下去。
心思至此,她不敢太过用力,她仅是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嘶哑的出声。
却是这话刚出,赢易的衣襟便突然有衣帛稍稍裂开的脆声响起,那声音不大,但入得凤瑶耳里,却是惊起了一片片钻心的疼痛。
眼见赢易一动不动,她越发焦急,但此际却突然不敢吼他了,仅得强行按捺心绪,低低的劝:“赢易,你抓住皇姐的手可好?此际并非闹性子之时!我有太多话要问你,你且先上来,你我好生聊聊。”
这话一出,他终是稍稍抬头而起,那双血色苍凉的瞳孔,凝向了凤瑶,奈何即便如此,他却仍是不曾伸手上来,拉住凤瑶的手。
他整个人仍是在晃荡着,但他面上却并无半点畏惧,反倒是,他将凤瑶凝着凝着,唇瓣上的弧度竟突然深了几许,随即,他再度张口,又是先行溢了一口血。
“皇姐可是突然舍不得臣弟死了?”他问,语气幽远嘶哑,却又颓然得毫无平仄,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怅惘与绝望。
凤瑶满目起伏,浑身紧绷得厉害。
这两日的赢易给她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了,而今便是闻得他这话,她也仍旧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也不敢轻易去揣度与回答了,她莫名的感觉,此番若是将他的心思揣度错了,回答错了,这赢易,便会毅然决裂的挥开她的手,任由自己摔下去了。
性命关天,她满目紧烈,不知该如何回话,却待强行按捺心神之后,她极是认真的朝他点头,“是。是舍不得了,突然,就舍不得了。”
赢易似是不信,面色分毫不变,整个人,依旧那般狰狞狼狈,又依旧那般怅惘忧伤。
“这两日皇姐对臣弟说的话,臣弟一直都记在心底的。关于母妃死亡之事,便是臣弟不曾亲眼目睹什么,但臣弟,也是信皇姐的,信皇姐会对臣弟守诺,信皇姐,不会对臣弟食言的。臣弟一直都信着皇姐的,只是皇姐却不曾有过一刻,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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