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口的沉杂之感越发浓烈,凤瑶抬眸朝柳襄望来,“你可有法子打听伏鬼下落?”
柳襄眉头一皱,沉默片刻,缓道:“伏鬼,柳襄自会帮长公主暗中查找。只是,若是找到了,柳襄自也不会为长公主去救伏鬼,这点,望长公主见谅。如今宫中之事,绝非长公主想的那般简单,这里面极为水深,许是连颜墨白都不曾真正参透。”说着,嗓音越发一沉,继续道:“柳襄如今虽是富贵荣华,入住这摘月台,但此处终不是柳襄真正地盘,是以,柳襄看似风光,实则,也是……受人所控。”
他突然说了这些,倒让凤瑶略是诧异。
“何人所控?”凤瑶径直迎上他的眼。
他面色稍稍增了半许认真,薄唇一启,“太上皇。”
大英太上皇?
这话入耳,凤瑶眼角微挑,压着嗓子道:“太上皇已亡,早已不足为惧。如今这大英宫中,便已是大英皇帝百里堇年做主。如此,你早已脱离大英太上皇控制,倘若你身边还有可信之人能用,倒也不难打听到伏鬼消息,便是要救伏鬼,你对抗的也是百里堇年,又怎会是太上皇。”
“长公主,有些事绝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柳襄如今,也还不能轻举妄动,便是长公主你,也不可再轻举妄动,而是该先行在柳襄这里避着,待得这宫中之事彻底明了,再行其余之事不迟。再者,伏鬼之事,望长公主莫要再管,倘若伏鬼当真落入百里堇年之手,无人能救得了他,柳襄也不会出手,而长公主你,更不可出面。我们如今要做的,是该想法子如何为颜墨白传去消息,让他事事都谨慎,小心提防,莫要轻敌。”
不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他已薄唇一启,适时接话。、
只是这话无疑是朦朦胧胧,话中有话。
凤瑶深眼凝他,终是看门见山的问:“你究竟想说什么?如今大英太上皇已亡,你何须再惧他?”
倘若柳襄戒备百里堇年,倒还说得过去,但若说惧大英太上皇,无疑是有些怪异了,毕竟,大英太上皇却是已亡……
正待思量,正这时,柳襄再度低着嗓子道:“长公主当真以为,主宰大英这么多年的太上皇,能这般容易被长公主与伏鬼杀了?”
凤瑶一怔。
柳襄继续道:“自打柳襄入宫,便经常与太上皇接触,知他这个人极为善疑,对周遭之人容易防备。只是,大英太上皇喜欢饮酒,酒量也极好,不易喝醉,但若在殿中染上催醉焚香,而后再让太上皇饮酒,他便极容易醉了,且一旦醉酒,便容易说些含糊的话,就如,他会说一些贱贬百里堇年与百里鸿昀的话,也会说一些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词,甚至,偶尔会说让百里堇年与百里鸿昀乱世而斗,与颜墨白而斗,只是,所有的话,皆断续零散,看似未说到重点之处,柳襄往日也并非太过上心,但却直至今夜,太上皇突然传出死讯,柳襄才突然想起说过的所有醉话,也亲自先去养心殿稍稍探过,便见大英禁宫的暗卫之中的忘川,仍还在养心殿外呆着。”
冗长的一席话,凤瑶听得一头雾水。
柳襄这回则是径直迎上了她的眼,“长公主有所不知,大英太上皇最为重视的禁卫,并非大英宫中的御林军统领,也非副统领,更非暗卫首领,也非暗卫副首领,而独独是暗卫之中的一名普通暗卫,那暗卫名为忘川,无官无职,看似平庸,但我曾偶然窥得太上皇将暗卫甚至禁军统领的兵符,亲自交由他。是以,既是太上皇最为重视暗卫,且还大权在握,但太上皇如今亡了,那忘川竟还不慌不忙的仍旧守在养心殿外,就论这点,便已是诡异之至,令人不得不深思了。”
凤瑶瞳色终是再度紧烈开来,“百里堇年不知那忘川才是大英太上皇最是重视之人?”
柳襄缓缓摇头,“据柳襄所知,那百里堇年,似是着实不知忘川才是太上皇最为重视之人,许是不仅是百里堇年与百里鸿昀不知,甚至连大英的禁军正副统领与暗卫的正副首领,皆不知忘川才是大权在握之人,或许直到此际,那些人都还以为所有的禁军与暗卫兵权全在太上皇一人手里掌控。”说着,嗓音稍稍增了几分幽远,“忘川握得兵权之事,无人能知,太上皇似也不打算对外公布,且太上皇此番一死,忘川也分毫不动的守在养心殿外,再加之太上皇往日喝醉时会提及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断碎言语,是以,柳襄心有不祥,只觉太上皇……绝非这般容易死在长公主手里,亦或是,太上皇,是在用替身,诈死。”
诈死,诈死……
如此二字,连续不断的在耳里与心底盘旋上涌,久久不散。
柳襄这番话入得耳里,凤瑶心头沉重,面色也沉重得难以附加,连带手脚都开始微微的发凉,思绪也开始厚重凌乱,一道道复杂与不详之感,也抑制不住的在心头与脑海炸开。
记得今日在拜月殿内,太上皇那般容易就被她与伏鬼杀了,着实是令她怔得不轻,只奈何,那太上皇当时的的确确是断气了,的确是死了,但若柳襄所说属实,今夜太上皇死了那忘川也不为所动,仍继续镇守在养心殿外,就论这点,便也足以让她心生震撼,越发觉得那大英太上皇的死,怪异蹊跷得紧。
一时,凤瑶眉头也跟着大皱,心头嘈杂汹涌,则是这时,柳襄继续道:“正是因判定不清太上皇是否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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