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复杂横涌,凤瑶几番犹豫,却终究未道出话来。
两人一路往前,待入得院门后,便见院子乃四合之院,四方廊檐上都缀着灯笼,明亮通透。院子正中的露天空地上,是成群的假山,假山之旁,有石桌,有小桥,就涓涓细声的流水,有花树灌木,极是清幽别致。甚至空气里,也浮荡着一股股冷香,那是腊梅独有的香味,不浓郁,不刺鼻,反倒是恰到好处的清爽与沁人心脾,只是凤瑶环顾院子四面,却不曾见得梅花树,倒也不知那梅香究竟从何而来。
“院外东边的峡谷里,有大片野生的梅树,如今这迎风而来的梅花香,便是那些梅花传来的。”
正这时,颜墨白又似全然知晓她心思一般,再度就这么在不声不响之中突然开口解释。
他这话,突然便撞入了凤瑶心口,恰到好处的解了凤瑶正诧异愕然的心思。
却待这梅花香的疑虑稍稍落下,一道道无奈怅惘之感也莫名上浮。
“你倒是又猜中我心思了。”凤瑶道。
“太了解你了,是以便也容易猜中。”他下意识的回了话,说完,回头朝她望来,“好歹也是大旭佞臣之首,论谄媚圆滑自当无人能及,是以,猜中你的心思,自也是小能耐,不足为题。”
他似要刻意的改善气氛,只是这后半句的调侃之词倒是一点都不好笑。
凤瑶眼角一挑,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思绪翻涌,连带双脚也跟着骤然而停,他神色微动,也稍稍停了步伐,目光在她面上流转一圈,面上的笑容也开始逐渐卸却,温声问:“怎么了?”
怎么了?
这三字入得耳里,凤瑶心生苦笑。
是啊,怎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之感,致使心头空荡,无法真正的释然与放松。
只是如今心绪,自也不愿全然剖白在他面前,免得增加他的烦躁,是以便也只得强行压下,而后待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极为难得的勾唇朝他笑笑,待见他因着她的反应而瞳孔越发关切深邃之际,她则唇瓣微动,低声幽远而道:“这辈子,除了父皇母后以及太子皇兄,便剩你颜墨白对我最好。倘若无你在身边,亦或是你有个什么,我姑苏凤瑶此生,定是再也找不到如你这般对我好的人。”
这话,她说得极其认真,目光也紧紧将他的面容锁着,将他那突然缩了半许的瞳孔,将他那突然哀了几毫的表情全然收于眼底,则是片刻后,待得她越发要从他的瞳孔里探寻他的所有情绪,他则又如常日一般及时的敛神下去,眼角勾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润弧度,调侃道:“原来,凤瑶如今待我这般上心,原来是因为我对你好,也是因为你害怕以后找不到能比我对你好的人。”
这话颇有几分调侃意味,凤瑶眉头越发一皱,心神发紧。
他不该是这样的。往日只要是她严肃的说什么话时,他向来都是认真以对,如今倒好,她要与他认真而言,他则已开始刻意的将这话题演变为调侃之事。
凤瑶叹息一声,“不仅是因你待我好,更是因你我情谊相通,生死相许。颜墨白,我不知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更也不知你今夜为何执意要带我来这里,也还是那话,望你日后在我面前卸下隐瞒,不要将我彻底蒙在鼓里,护在身后,若你这样做,我不会感激你。你也莫要想着要让我喜欢上这座院子,让我一直留在此地,我不会喜欢这里的,你前脚若从这里离开,我必后脚跟来,这回,你是阻拦不了我的。你也莫要想着我安危不安危之事,与你并肩作战,一同击败大英,才是我如今最为该做之事,我逃避不了,更无退路,只能与你一直往前,只因你若有个什么,大周有个什么,大英,绝不会放过大周,更也不会放过大旭。如此一来,我姑苏凤瑶再也无法护住大旭,自也成我大旭罪人,惹父皇母后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说着,嗓音再度一沉,几近无奈的朝他道:“我这话,你又可懂?”
他深眼将他凝望,这回,无论怎么掩饰,瞳孔深处的那抹动容之色终是挥不去了。他也未言话,就这么静静立在原地,静静将凤瑶望着。
待得半晌,他终是拉着凤瑶的手用力,将凤瑶整个人扯入怀里,下颚再度轻柔的搭在她肩上,面容迈在凤瑶脖颈处的发丝里,极是认真的道:“放心,这回,我不会丢下你。”
如此之言,语气无疑如郑重的承诺,这回,凤瑶终是信了。
她抬手将他腰身环住,空荡的心这才突然有了半许的填补之感,而后不久,颜墨白已主动将她松开,牵着她再度往前,入了东面的屋舍。
这间屋子,烛火正旺,地面全是竹子铺就,干净利落。屋内摆设并不多,仅有一床一榻一方桌,桌上摆满了瓶插的梅花,梅花红粉交加,开放正艳,极是好看。
待用家丁端来的水洗漱之后,凤瑶先行上榻,颜墨白则坐定在榻,就着烛火百~万\小!说。
深更半夜,加之又赶了这么远的路,这厮还有兴致百~万\小!说,且仔细一瞧,半晌功夫,这厮手中的书竟不曾翻动一夜,便是那双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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