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就响起来。
舅妈的声音听起来尖刻刺耳,“这个月生活费再不打来,你这弟弟不要活了!我辛辛苦苦养着你姥姥姥爷,他们还去倒贴你弟弟?跟你说,这周打不过钱来!这孩子我就给你送人了!”
“别!别!”苏果颤声道:“舅妈,我再想想办法,这周一定把钱给您……”
“是我想要钱么?”女人不依不饶,“说得好像钱给我花了一样!”
终于对面挂了电话。
苏果身心俱疲,靠在墙上,半响,拨通了蒋怀仁的电话。
“学长,你知道……什么试戏的机会么?”
陶鹿的大学生涯就这么波澜不兴地拉开了序幕。
还没有正式开学,特殊班的学生提前召集起来,与其说是为了学习,不如说是为了提前约束一下学生性情,上课学得也都是些文史哲,没有表演系的专业课。乔沐尔和姜暖并不是每晚都回宿舍,学校也不管,只要她们每周五晚上应付一下领导检查就好。
宿舍里常住的只剩了陶鹿和苏果两个人。
苏果不知为何看起来也总是行色匆匆,于是陶鹿觉出自己是个闲人来。
身边的人每个都身怀绝技。
隔壁宿舍的女生每早起来练嗓,人家的大青花是十年寒暑童子功;本宿舍的姜暖每天到校也是去练功房练舞,一样是自幼练习斩获无数奖杯;就连苏果,在表演上的灵性,也是有目共睹。
只有她陶鹿,曾经以生命热爱的花样滑冰,已化作不可言说的伤口。
不敢再碰。
既然花滑不能再碰,总要另寻新出路。
这一日,陶鹿见苏果在书桌前念念有词,凑过去一看是剧本。
“是要试戏吗?”
苏果一愣,下意识挡住剧本。
陶鹿看到她的动作,笑道:“挡什么?我又不会去跟老师告你的状。”
表演学院的规矩,大学前两年开课期间,学生是不准接戏的。
苏果小声道:“谢谢。”
“客气什么?”陶鹿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问道:“你要去试戏么?去哪里试呀?我可以陪你去么?”
苏果想起陶鹿家中满满的两大柜花滑奖杯,微讶,“你怎么……?”
“怎么对拍戏感兴趣啦?”陶鹿帮她把话说完,笑道:“反正都来这学校了,总也想试试拍戏呀。”
苏果有点犹豫。
陶鹿明白过来,笑道:“没事儿,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那就一起去吧。”苏果下定决心,笑道:“我们是朋友呢。”
苏果电话响了,是蒋怀仁约她去吃饭。
苏果婉拒了,说自己还要熟读剧本。
陶鹿笑嘻嘻道:“快去约会,剧本什么时候再看不行?”这两周在校园里待下来,她对蒋怀仁也多有耳闻,连小食堂打饭的阿姨都对他赞不绝口。
“不是啦……”苏果无奈,邀请道:“……是怀仁学长推荐的戏。”
陶鹿故意夸张笑道:“对你那么好!”
苏果无奈笑笑,怀仁学长只是了解她的困顿家境、对她给予帮助而已。
陶鹿和苏果一起在宿舍吃过晚饭,相约出了校门。
蒋怀仁开着一辆黑色轿车等在路边,他看到除了苏果还有一人,似乎有点惊讶,浓黑的眉毛微微扬起。
“不好意思。”陶鹿笑道:“打扰你们了。”
苏果在后面轻轻拍了她一下。
陶鹿捂住嘴,作乖巧状。
蒋怀仁看了一眼陶鹿,似乎有点害羞,别开视线,轻声慌乱道:“啊,不会不会……”他亲自下车,给陶鹿拉开了车门。
三人上车,蒋怀仁坐在主驾驶位置,掉线般静止了一会儿。
“学长?”苏果疑惑看他。
“哦哦哦!”蒋怀仁抖着手插上钥匙,发动了汽车。
苏果还在争分夺秒背剧本,陶鹿在一旁有些无聊,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果背着剧本,偶尔抬眼看看窗外,疑惑道:“学长,这里我们刚刚是不是来过?”
蒋怀仁笑道:“刚才那条路上堵车,我们绕一下。”
“辛苦学长了。”
蒋怀仁温和道:“说什么傻话呢。”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陶鹿,终于下定了决心。
陶鹿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震醒的。
她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睛,只见车窗外是纯净的黑夜,隐隐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如静默的海,她揉揉眼睛,看苏果还在背剧本,而前面蒋怀仁专心开车。
“我们这是到哪儿呢?”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颠簸。
似乎是行驶在农田间的土路上,这绝对已经到了很偏远的郊外了。
“去片场的路上。”蒋怀仁温和道:“导演抽不出空离开片场,只能我们去配合。”
“哦……”陶鹿摸了摸自己上方的车顶,按亮这一侧的车灯。
车灯亮起的瞬间,陶鹿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蒋怀仁的眼睛。
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在灯光照来的瞬间猛地错开。
就是那一眼,让陶鹿心生寒意、警惕起来。
她没说话,拉住了苏果的手,重重捏了一下。
苏果一愣,从剧本中抬起头来,似乎这会儿才注意到身周环境的变化,而陶鹿的神色分明暗示着什么。
麦田里似乎有晚归的农人走动。
陶鹿笑道:“学长,我想上厕所。停车稍等我一会儿行吗?”
蒋怀仁也看到了田地里的人,道:“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陶鹿和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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