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支筷子也跌落在地。
这是!
众人没有看清整个过程,但慕容舞却是心里有数的,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另一桌的首席,众人循着他的目光追过去——靳无双!
靳无双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从面若寒冰的叶凛脸上扫过,自侍女的手中接过一双新筷子。对于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众人心中顿时有了结论。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叶凛朝着慕容舞的眉心扔了一筷子,靳无双从隔壁桌投来一筷子将叶凛的筷子打偏。但事实上又并不简单:叶凛的筷子是如何脱手的无人看清,这份准头与速度已是令人啧舌;靳无双则更胜一筹,他的筷子从邻桌飞来,不仅精准地避开了中间隔着的几个人,而且明明后发,却在叶凛的筷子命中慕容舞之前打偏了它。
传说中,在空中洒落十片羽毛,靳无双的剑可以在羽毛落地之前削掉每一片羽毛最顶端的那一根细毛。刚刚靳无双露的这一手,众人不禁暗自感叹传闻有可能是真的,他的剑法也许真的已经到达一个无人可以触及的境界了。
既然靳无双都出手了,慕容舞也不好再寻事,何况他刚刚就连叶凛的动作都没看清,心里已然知道高低,只得偃旗息鼓。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最终也没能掀起什么风波来,但唯独席间一人,在这之后眉心微微蹙着,连吃饭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小七,你怎么了?”须臾,宴席散后,萧寻趁隙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白七摇了摇头:“没事,我先回房了。”说完也不待萧寻回应,便径自离开了。
她这是怎么了?萧寻望了望叶凛,见他注视着白七的背影若有所思:“叶凛,你知道她怎么了吗?”
叶凛摇了摇头,转身也自回房了。萧寻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恰逢顾西楼经过,萧寻便叫他:“哎,小顾……”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萧寻眼睁睁看着顾西楼风一般从自己面前掠过,急匆匆的样子也不知要去哪里。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是夜。
打更的刚刚敲过丑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便飘忽而至,迅捷地窜上一棵老槐,猫一般闪至荡剑山庄的一座别院内。黑影扒在屋顶静待片刻,见并未惊动任何守卫,便顺着墙根穿过月洞门,进入了静夜无人的后花园。
这人是谁?
只见黑影在后花园转了一圈,停在了一株新栽的牡丹前。这牡丹花开的又大又艳丽,实在是美极,在月光下如同美人舒展着腰肢,暗香袭人。在花前静立片刻,黑影蹲下身,竟掣出一柄匕首开始掘土。
会是什么人,深夜不睡觉跑到荡剑山庄的后花园来挖土?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黑影终于停手,他仿佛发现了什么,躬身仔细观察着,又凑近闻了闻,倏然浑身一震!紧接着只见他迅速将土埋好踩平,毫不迟疑地纵身跃上墙头隐入夜色之中。
黑影离去后不久,另一道影子从藏身的树上跃下,钻进了别院深处。
片刻后,荡剑山庄的一角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如何?”说话的人脸上带着一块流光溢彩的琉璃面具,他的声音如同用一把生锈的刀慢慢磋磨着一块坚冰,沙哑而冰冷。
“上钩了。”老仆垂首低声道。
“很好,”宫主眼中的神采蓦然璀璨起来,“我很期待,寒山,我很期待。”
与此同时在山庄另一处,唐不甩的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黑影如猫一般钻进门,将在灯下看书的唐不甩吓了一跳:“谁!”一把毒药瞬间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黑衣人拉下蒙面的布巾:“是我。”
摇曳的灯光下露出一张苍白的清秀脸庞,赫然竟是白七。
“小白?”唐不甩忙收了手中的毒,“你穿成这样是要干什么?”
“没时间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白七显然是来得匆忙,此时狠狠喘了两口气才道,“怎么样才能让炸药失效?”
“炸药?”唐不甩一头雾水,“失效?你说清楚点。”
白七咬了咬牙,低声说了句话,顿时令唐不甩大惊失色:“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白七神色冷肃,缓缓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荡剑山庄的花园里,埋了大量的炸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是护短界第一人,说我可以,说我老婆不行!
☆、梦境
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无眠,靳无双倏然翻身下床,睡在里侧的周婷被惊醒:“怎么了?”
靳无双默不作声,径自点了灯,从温着的炉子上拿下水壶倒了一杯茶。周婷以为他只是渴了,便闭上眼接着睡去。靳无双缓缓饮着茶,只觉得心里烦躁极了,方才他居然梦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过的人。
梦境中他回到了二十岁的青年时代,住在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里,身边是温柔得如水一般的女子。
怎么会在这样一个晚上,梦到那个人呢?
靳无双从卧房走出来,来到外间的小书房,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从一只书箱的最底下找出一本落满灰尘的书来。他只穿着一件里衣,干脆坐在了地上,烛台随手放在一边,打开了那本书。
书的封皮已经很破旧,但依稀还能看到上面有四个字,写的是《上邪剑谱》。
如果此时有了解武林密辛的人见到这本书,也许会惊呼出声,二十多年曾有前无数江湖人为了两本书争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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