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飘渺素来是个高傲的人,如今中了美人硝,不仅一身功体无用武之地,就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要被人伺候着进行。最令他感到恶心的就是每隔几个时辰就会有四个小厮过来扛着他,将一根竹管套在他的下/体,以此来帮他排泄,这对他而言几乎是难以忍受的羞辱。每当这种时候他便会死死地瞪着沈醉,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而沈醉呢?她的脸上甚至挂着微笑,回望谢飘渺的眼神里是玉石俱焚般的浓烈情感:“你恨我吗?”
“你不配。”谢飘渺冷笑。
沈醉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扯痛背上的伤口仍浑然不觉:“你看,只有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跟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而周楚情呢?她能做到吗?
疯子只能与疯子相配,谢飘渺,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哦?”马车中,戴琉璃面具的男子阖目倚着软枕,“真是冤孽。”听手下人汇报了沈醉与谢飘渺的情况,宫主的脸上闪过一点淡淡的遗憾。
“少主,需不需要……”寒山道。
“罢了,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宫主冷嗤,“不必再盯着,别闹出人命就行,我也管不了他们了。”
“是。”寒山垂首认真地剥着手中的风干栗子。
宫主伸出手拈了一粒栗子入口,嚼了嚼轻叹道:“凉了。”
“老奴这就去买。”寒山起身欲下车,却被宫主拦住:“别忙了,歇着吧。”
寒山想拒绝:“老奴……”
“寒山。”宫主打断他,目光在他面上扫过,“你服侍了我这么些年,可累么?”
寒山摇头:“少主别这么说,老奴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今生才得以服侍少主。”
“小时候中毒,是你抱着我到处找大夫,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雪,你找到大夫的时候,因为长时间抱着我,胳膊的筋脉全都被冻伤了,这么些年都没能完全治好。”宫主回忆起往事,顿时有些动容,话也比平时要多些,“我的身边人很少,真正让我放心信任的人更是只有你,所以,你可得为了我保重自己。”
寒山何曾从自己的小主人口中听到如此感性的话,眼中几乎顷刻间便要老泪纵横。小主人总是一副无情的、对这苦难人间十分痛恨的模样,正是因为他承受的那些痛苦从来无人知晓。外人面前他是潇洒而清高的,人们倾慕他的风雅名声来寻找他,但有谁知道他原本天生就该是站在顶峰的人。自己服侍小主人这么多年,只有张寰宇能入他的眼,但因为荡剑山庄的事情,似乎张寰宇已对少主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又能瞒多久呢?如果某天少主连这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又该是多么寂寞。
“老奴省得,”寒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少主稍坐,老奴去给您买栗子。”
寒山下了马车,马车未停,依旧向前辘辘而行,寒山则运起轻功疾奔向附近的市集。
大约走出两里开外,寒山瞥见路边一处树荫里半遮半掩地露着一块招牌,若非他的眼力实在太好,“栗子”两个字几乎要被错过。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怎么会有卖栗子的?
无奈寒山为主心切,只能走过去。但见那个卖栗子的老头正躺在自己的牛车上睡大觉,呼噜打得震天响。寒山推醒他:“这位老哥,我想买两斤风干栗子。”
那老头被扰了清梦,嘟嘟囔囔地称了栗子往寒山怀里一扔,连钱也不收,身子一歪接着睡去。寒山失语,检查过栗子皆是完好的,将一角银子塞进他袖口里,便忙忙地追马车去了。着急赶路的寒山并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那睡觉的老头缓缓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迷糊的模样?老头瞥了一眼车上的栗子,面上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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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同伴们不见了,我们正派人寻找。”
陵光这句话一说出口,白七便知道七星台定然是将萧寻和龙三囚禁了起来,眼中锐芒一闪而逝:“这就是七星台的待客之道么?”
陵光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一道洪亮的声线蓦然响起:“若果真是客,七星台必定会赔礼道歉;若来者非客,七星台却也不是阁下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伴随着郎朗之声走来的是一位皓首老者,他的须发皆白,脸上的肌肤却如成年男子一般紧致光滑,他的眼睛好像某种鹰隼,鼻梁很高,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把尘封的宝刀,只要微微擦拭便会锋芒毕现。
“这位是?”白七稍稍避开老者的灼灼逼视,侧首向陵光询问。
老者甫出现的瞬间,陵光的神情掠过一丝不自然,但随即便对白七低声道:“他是我们的主事肖申。”白七的目光在陵光脸上逡巡一圈,发觉她在提到肖申的时候,毫无对上位者的恭敬与仰慕,反而带着一点……痛恨的神态?
真是有趣。
“肖主事。”待肖申走近,白七矜持地点点头,“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肖申的眼神扫过陵光,把陵光看得微微垂了头:“听说你身上有天罡印,可否给本座看一眼?”
直奔主题,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这是来自常年执事之人的威压。但白七又岂会惧他,几乎原话奉还:“您是以主人的身份来问这话的么?天罡印却也并非阁下想看就看的。”
叶凛眼中掠过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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