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
叶凛对自己娘亲的印象几乎没有,只记得姑父曾在他年幼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女人,当时姑父喝了很多酒,原本在骂邻居,不知怎么的骂着骂着忽然带着鄙夷的神色望着叶凛说:“还有叶小婉这个死娼妇,到死还留个野种拖累人,做了那等没脸面的事儿,要是我早就一头碰死了,还非要把这个下贱杂种生出来……”之后又是些不干不净的话,想了想又照脸啐了叶凛一口:“要不是看你还能卖几个钱,鬼才养你!”
叶凛的姑父名叫盛光宗,说是姑父,其实是叶小婉的远房亲戚,却和他爹一点关系也没有。叶小婉生下叶凛三年后就去世了,宗族里的人都不愿接手这个孩子,后来盛光宗看叶凛长得不错,把他带到了自己家乡,养了一年之后想把他卖给镇上的老员外做娈童,被五岁的叶凛一剑杀了。
白七问过村里许多人,都说没听过叶小婉这个名字。虽然有些奇怪,但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也许相关的人早就已经搬走或者死去了。叶凛的神情总是淡淡的,好像真的并不在意能不能找到。但是白七却不肯错过任何线索,每日除了给村民看病就是打听关于叶小婉的事情。她虽然也没见过父母,但至少师父鬼夫子从小就很疼爱她,与别人的亲生父亲比起来也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七:钦苦居然给你治伤,哎呀真是好人,你要感谢他哦~
钦苦:我为什么会给他治伤你还不知道吗?【摔桌】
☆、突变
江北的冬天来的很快,大约十月初,就已经冷得让人不想伸手了。白七尤其畏寒,早早地便准备了大半个院子的柴火,手炉脚炉也都置下了。叶凛每日将柴劈成木条,在灶里烧得通红,夹进手炉里用炉灰掩了,待烟气散去就拿去给白七捧着。月牙村的几位大娘见两人没什么冬衣,热心地做了两套来,絮了厚厚的棉花十分暖和。白七就裹着冬衣捧着手炉坐在桌边看叶凛做饭,偶尔秀气地打个哈欠,眼眸清澈,脸上挂着柔软的微笑。
叶凛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锅里的油烟飘出来,夹杂着手炉的炭气和饭菜的甜香,混合成一片湿润的水雾。叶凛透过袅袅烟雾望着白七纤细的睫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少了一下,胸口的某处仿佛微微塌陷,陌生的情绪拉扯着那里,有点疼,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扬起嘴角。
事实上,他确实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一个极轻极浅的笑。
这是白七第一次看到叶凛的笑容。
叶凛很少笑,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春风拂过大地。
白七怔了一下,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微笑着实是一件很可爱的事情。相视一笑,往往能在两个人之间产生奇妙的变化,能让结仇的人和解,能让陌生人感觉愉悦,能化解尴尬的气氛,能——
让爱情发芽。
人世间有多少爱情,是从两个人的相视一笑开始的呢?爱情其实就是很简单的、能让彼此感到喜悦的一种东西。也许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种奇妙的心情是什么,但他们绝不会忘记这一刻,不会忘记灶边桌前的这一个微笑。
叶凛将饭菜端上桌,很简单的两个菜,一碗是青菜,一碗是豆腐,青青白白煞是好看。见叶凛拿起她的碗盛饭,白七忍不住开口道:“叶凛。”
叶凛转头看过来,轮廓清俊,眉眼深深。
“我……自己来吧。”白七破天荒地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还没等叶凛回答,外头倏然响起了敲门声。
“白大夫,白大夫!你在家吗!救救我家阿宝啊!”是村北阿宝娘的声音,带着凄厉的哭腔。白七忙打开院门:“出什么事了。”
阿宝娘满脸是泪,怀里抱着十二岁的阿宝:“前些天我家阿宝去东边山里砍柴,回来之后吃了两块糕,夜里就忽然发起热来,先时我们只当是伤寒,找隔壁的陈老大夫开了几服药,以为吃了就能好了。谁料过了一晚上,阿宝就又是抽筋又是吐的,再去找陈大夫看,说人已经不中用了叫我准备后事……白小哥,他们都说你神医妙手,求你救救我的阿宝!我给你磕头了啊!”
说着跪下就要磕头,白七忙拦住她,肃然道:“你在这哭闹反倒耽误了事,快把孩子抱进来给我瞧瞧。”
阿宝虽说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白七也不过刚满十七,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但她的神情却无比沉静,拿来了医箱,迅速在一张长桌上铺了被子,让阿宝娘把阿宝放上去躺着。
阿宝躺在桌上双目紧闭,面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得厉害,而且还在不停地咳嗽着。白七问了症又把了脉,沉默半晌后洗手,这已经是三天里第四个类似症状的病人了。白七坐下对阿宝娘道:“还有谁碰过他?”
阿宝娘愣住了:“什么意思?”
“阿宝娘,阿宝就放在我这里医治,你现在立刻回家,将这孩子睡过的被褥、用过的器皿全部烧掉。”白七神情肃穆,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宝可能,染上了时疫。”
“一派胡言!”陈大夫听闻白七说的话后拍案而起,两条眉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无知小儿,什么时疫,这种事情也是混说的!”
时疫确实是大事,一旦一个村落有染上瘟疫的可能,为了防止扩散传染官府就会封村,运气不好的话,整个村子都会死在一起。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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