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焉有点失望。
从一件事之后,她和聂熙之间远不止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了。
桑无焉决心回家乡念书,等父亲的病好一些再来想苏念衾、还有那天在他怀中的女人的事情,大家都好冷静冷静。到电台辞职的时候遇见了聂熙。聂熙问起苏念衾的情况,彼时的桑无焉才知道,聂熙与苏念衾是一直都认识,怪不得苏念衾会破天荒地答应聂熙到电台做节目。
聂熙知道桑无焉的情况后,诧异地问:“他和余微澜的事情,你还是察觉了吗?”
一句露馅。
最后聂熙受不的桑无焉的苦苦哀求,只好全盘脱出。桑无焉第一次将余微澜这个名字和那天在医院看到的美丽女子划上等号。
余微澜,聂熙的朋友。苏念衾的继母,也是他的初恋。
桑无焉听到事实后只觉得可笑,原来苏念衾并不是那位等待着自己去给他唯一光明的王子,他只不过想找一个能忘记那场荒唐爱情的替代品而已。
后来过很久,桑无焉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在一次交流会上她又见到了聂熙。
聂熙当时看见她连问:“苏念衾找到你了吗?你知道他来电台找过你。我……”还有剩下的话,她没有好出口,晚上,桑无焉接到她的电话。
“我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说,我很后悔我当时对你讲的那些话。我好象是一个罪魁祸首让你们分散了这么久,也让念衾痛苦了这么久。”
“不是的。这怎么能怪你。”
聂熙在无线电的另一头苦笑,“因为我那么直白的告诉你,我是有私心的。所以我内疚。哪知无论是没有了余微澜还是失去了你,他依然不会选择我。”
“那么熙姐,你觉得我们两相比谁比较幸运呢?”桑无焉轻声问。
聂熙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做你。毕竟你还有机会,而且说不定只是你误会了,也许他已经忘记她了。”
桑无焉笑的有点落魄,“只要他爱上一个人,或许是敢于在别人面前承认他爱她,那么就绝不是误会。他就是那样的人。我们都知道。”
他从不骗她,也不会说些匪夷所思的花言巧语来讨她欢心,好象在他看来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应该承诺。但是后来,桑无焉才发现被爱的人骗其实是件很幸福的感觉。如果一个男人千方百计地要欺骗对方,说明他还在乎她,不想让她为此伤心、难过或者离开。
而苏念衾不是。
因为有余微澜,所以苏念衾对他的过去只字不提。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回避方式。
电话的最后,桑无焉问:“她还好吗?”
“你说念衾?”
“不。”桑无焉立刻否认,她从不敢再打听他的任何消息。
聂熙显然明白这个“她”是谁了,“很好,丈夫从生死线上躲过一劫,更加恩爱。她是个有本事的女人,本来一个支离破碎的家现在被她打理的不错。”
当她昨天再次在苏念衾面前提到余微澜的名字时,他竟然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额头上摔出来的伤,其实并不轻。她当时第一回尝试到什么叫头冒金心的。又去医院换药,这次改贴了一块小一点的ok绷。再次路过那家精品店的时候,桑无焉掏干了钱包,忍痛将那套情侣毛衣买了下来。那个店员很热心地说:“要是男朋友穿上不合适的话,可以拿回来换的。”
桑无焉苦笑,也许它永远只有被自己挂在衣柜里的命运。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将脸贴着毛衣,它是羊毛与兔毛混纺的所以触摸起来感觉很好,很像苏念衾为数不多的温柔神色。一想到他,不知不觉间,桑无焉又落下泪来。
晚上她带了桑妈妈做的水煮鱼回去,放在微波炉里弄的热气腾腾地给程茵吃。
程茵说:“大一时我有次感冒,一个人上街吃饭,看到菜单里有这道菜,凭想象觉得应该是很清淡的东西吧,就要了。结果一端上来差点把我给辣死。”
桑无焉失笑,“外地人都吃不惯的。”
“但是一旦迷上了,就无辣不欢。”
桑无焉也是吃惯了家乡菜,所以口味很重,喜欢又辣又烫的东西,即使吃下去胃都在烧,感觉还是很过瘾。
程茵又尝了一块鱼,下肚之后很享受地吸了一大口气。
桑无焉说:“下午我又见到吴迂了。他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可惜你不喜欢。”
“如果我先遇见吴迂的话一定回喜欢上他的,然后立刻嫁过去,所以说缘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遇见了一些人就错过了另外一些人。”
程茵眨了眨眼,“猿粪?有什么好奇妙的,不就是一坨猴子屎嘛。”
桑无焉用了三秒钟反应,然后“扑哧——”一口饭喷了出来。
第30章
桑无焉在儿童中心给一些小朋友做辅助的治疗工作,无非是在简单的游戏中教会他们练习一些精细的动作。休息时,她在钢琴弹了两下,那曲《筷子舞》终于能有点眉目,苏念衾说的对有些人一首曲子需要学三年。她就是资质最差的那号人。
小杰主动走来用食指戳琴键。
桑无焉抱他起来,笑说:“小杰,姐姐教小杰弹琴好不好?”
正说着,桑无焉看到了门外的余小璐。
两人许久不见自然有很多话想说,约在儿童中心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刚才那个孩子是在这里治疗的?多大了?”余小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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