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静地走,默默见证一场情爱的开端。
他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停留在她的唇间。她的唇很漂亮,淡淡的颜色,让人想到‘适合接吻’这句话。有时他吻她的时候会不自觉咬住它们,看它被咬得充血的样子,也看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微微抬起她的脸,男人俯下身,漂亮的薄唇轻轻吮吻过她的唇。
“……为什么会想要离开我呢?”
他忽然低声开口,看着她,他静静地说给她听。
“你难道不知道,我既然决定了唐太太是你,就不会再放你走了吗……?”
他不再说话,只是忽然低头凶狠咬住了她的唇。
挑开她的齿关,即使她尚未清醒也毫不妨碍他的动作,从温柔到暴烈,从平和到惊骇,一个深吻,也能引起惊涛骇浪。
她终于被他弄醒。
微微睁开眼,窗外的月华正落在他脸上,她睁眼便看见他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此刻柔情得简直有种非现实的美感。
几小时前他怒火中烧的样子立刻浮现于眼前,她一下子清醒,眼底有深刻的恐惧。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抚上她的脸,眼里柔情似水,好似错觉:“我弄伤你了……”
他就在她眼前,短短几公分的距离,可是她依然看不到他的心。这个男人太过深沉,从来都没有人可以看透他。
她低下头,躲开他压力感巨大的视线:“没、没关系……”
“以宁,”他开口,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只是说出口的话却一下子僵住了她:“以后,一直留在我身边,不要随便出去了,恩?”
短短几个字,她这么聪明,如何不懂他的意思?
低下头,她没有退路,只能妥协,“……好。”
他笑了,笑容艳丽。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吻着她的唇,柔声安慰她:“好乖……”
他是至纯的黑色,从遇到她起,就不曾打算放走她,这是一种执念。
哲学上这样定义它,一个人过分专注于某事某物,长时间沦陷于某种情绪,这一情结就会成为有形,将之束缚住。而他,有执念,亦有将之执行的资本。
于是这一天,他终于出手,亲手折断了她的翅,从此把她禁在身边。
折翼(3)
春夏秋冬,又一年就这样在三百六十五个日升日落后过去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整个空间顿时暖意四生。
这是一栋精致优雅的复式小别墅,主卧室的线条尤其华丽,整个空间呈现统一的浅白色,是一种相当淡定的白色,干净清澈,静下心来甚至听得到微微的气息声,纯粹得几乎让人不忍心打扰它。
多年的生理时钟让纪以宁在六点半准时转醒,睁眼的刹那便看见卧室上方的中央水晶吊灯,听说它是由真正的钻石一颗一颗镶嵌而成,奢华至极。它是她每天清晨视线触及的第一样物品,于是每天清晨她都清晰得感到从它的外表所散发出的那一股不真实感。
她的生活,从两年前开始,就像这盏水晶钻灯,一样的奢华,一样的不真实。
这是她的家,她今后此生唯一的归处,即使她的婚姻至今想来仍恍若幻觉一场,醒来后才发现,却是白纸黑字真实存在的。
这一年,她二十五岁。
在她五岁的时候,还会为可以穿上一条漂亮的小裙子陪父母出席各种场合而开心。
在她十五岁的时候,还会为努力学习,在菁英教育中取得骄人成绩被父母夸赞而开心。
甚至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面对忽然崩溃坍塌的家庭,在寒冬的深夜拿着每天的打工所得交还高利贷的冰山一角,虽然辛苦,她仍然会感到一丝欣慰。
可是二十五岁的这一年,她已经不记得开怀大笑的那种感觉了。
茫茫然出神了一会儿,纪以宁支起身子起了床。
拿起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内衣、内衫、毛衣、外套,虽然别墅的中央空调常年由电脑系统控制,四季恒温,但她仍然没有在家穿着睡衣四处走动的习惯。以前她是有的,现在没有了。因为她不再需要出门,一旦穿上了睡衣,就没有脱下来的必要。
于是她渐渐改掉了穿睡衣的习惯,每天开始穿普通的外套,像普通人家那样,多穿几天就洗着晾起来,这样子,有时候,看着小阳台上晾着的各式外套,她也有种自己仿佛出去过的错觉,多少可以聊以自慰。
是的,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到底有多久,她没有走出这个地方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没有和外面的世界断了联系,事实上是,每次她出门,都是由她的丈夫陪着,如果他不提,她也绝口不会提,她知道的,他不喜欢、也不会允许,她一个人,独自出门。
她不会反抗他,因为现在的这一切,是经过她点头应允的。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时光再倒退回和他相遇的那一天,她还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吗。
答案仍然是会。
遇到他时,她已无路可退。
他的情有独钟虽彻底禁困住了她,却也成就了如今依然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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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
见到她下楼,这栋宅子里的其他人都对她恭敬地招呼道。
时至今日,她却仍旧有一丝不习惯。何德何能,她担得起堂堂唐家少夫人的身份?
可是他自相遇起就强迫她接受了它,态度妖艳,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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