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礼堂坐满了观众,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舞台上不停旋转,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大门之外的他。
他穿着烟灰色的大衣沉默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从来不曾开口说过话的雕像,可那样一个遥远的眼神却又好像已经说完了一切。
他站在那里明明只有须臾的时间,却又好像早就存在于那里,好像已经站了几个世纪。
她还记得那首曲子——《勇敢者之舞》
尤可意一遍一遍旋转在这个简陋的教室里,三面墙上的镜子都无比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她闭上眼睛,恍惚中看见了那天的场景,就好像当她跳着跳着,他就会忽然出现在大门外。
可是到了结尾时,当她睁开眼睛向门外望去时,却依然没有看见严倾的身影。
他是真的走了。
他是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尤可意终于重重地坐在地上,慢慢地伏在舞蹈地毯上哭了。
直到落日到来,她才回家。
屋里的四个人一直正襟危坐,焦急地等待着,此刻见她回来,终于全部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尤可意的视线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舅舅脸上,她沉默了片刻,问道:“舅舅,严倾会被判……会被判死刑吗?”
舅舅一愣,然后迟疑地说:“那个人是丧失了劳动力的残疾人,而且打斗过程中没有丝毫反抗,总体说来,这就是一起非常恶劣的殴打残疾人致死的恶性事件……”
后面的话尤可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抬头问他:“我能见他一面吗?”可是话刚说完,她又闭上嘴巴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见得到他?当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就此诀别,她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的了。
她知道严倾不愿意让她见到他最落魄的一面。
她知道的,都知道的。
舅舅忽然忍不住又开口说:“其实事情最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严倾他——”
祝语忽然间拉住了他的手,有些焦急地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尤可意抬头看他,“他什么?”
舅舅顿了顿,才说:“他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你也不用想得那么绝,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呢?”
尤可意不知道什么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她只知道严倾不会回来了。
她甚至不愿意去知道他的结局,只怕那个结局会让她彻底丧失希望。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又在房间里慢慢地走着,触摸着一切严倾留下来的东西,然后又回到客厅里,停在祝语面前。
她说:“妈妈,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祝语点头:“你说。”
“我跟你回,让我进团就进团。”她看着祝语眼睛里慢慢燃起的光芒,然后轻声说,“但我想要留下这个房子,这是我们租来的,你能帮帮忙,让我把它留下来吗?”
祝语迟疑了片刻。
尤可意以为她不愿意,就继续补充说:“从今以后我都按照你的心愿去活,再也不会反抗你了,你就帮帮我,好吗?”
祝语摇摇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苦笑着说:“房子我帮你想办法留下来,但是可意,妈妈以后不逼你了,不逼你按照我的意愿去过日子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也不会再阻止你了。”
尤可意茫然地看着窗外即将消失的落日,心里没有一丝一毫自由的喜悦。
以现在的结局为代价换来她渴望已久的自由,她已经不稀罕了。
她想了很久,轻声说:“可是我已经没有想做的事了。”
唯一有的,大概就是严倾在信里提到过的三件他放心不下的事,一是她的学业,而是她的家庭,三是她的执着。
她弯起嘴角笑了笑,惨败着一张脸对祝语说:“妈妈,让我回,我想搬回家,毕业以后进团。”
——那并不是为了你的心愿,而是为了严倾,为了我自己。不管他在哪里,我都希望他能对我放心。
——因为我想告诉他,我,尤可意,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和他在一起。
☆、第65章
闹钟一共响了五次,前三次被忽略过去了,最后两次被被窝里伸出来的那只手胡乱关掉了。
关掉这讨人厌的闹钟以后,被窝里的人心安理得地把手缩了回去,继续睡。
直到继闹钟之后,手机又开始催命一样地响起来,尤可意终于认命,披头散发地从被窝里一下子坐起来,神情烦躁地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表情却在看见屏幕的那一刻骤然僵住。
陆童!
糟糕,她好像睡得太熟,所以一不小心忘记了点什么……
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陆童大喇喇的嗓门儿:“尤可意,你放我鸽子是不是?我都在这儿等了多久了,你居然还不滚过来?”
“那什么,就快了就快了!”尤可意一边装出焦急的声音回应她,一边飞快地掀开被子跳下床,随手勾起床头柜摆着的内衣就往身上套。
“快了?快了怎么还一直不接电话?”陆童狐疑地问,“喂,你是不是还没出门?”
“没没没,哪儿能啊!都出来好一会儿了呢!就是妈蛋的堵在路上了,你也知道堵车有多神烦啊!”尤可意又装出一种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再等等我,再等一下!我保证马上就到!”
她一边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说话,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扭曲的姿势系内衣扣子。
还好陆童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斩钉截铁地说:“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过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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