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说点什么来应对这种尴尬的场面。
是电视里的人,不是我?
虽然吃过晚饭了,但是我直肠比鸟还短,所以又饿了?
还是直接老老实实承认她是不想麻烦他,所才说谎的?
……
很多个念头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飞速闪过脑海,然而一个都没派上用场,因为严倾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很快走进了卧室。
但尤可怀疑他多半听见了,因为她看见他的步伐停顿了片刻。
窘。
真的超级窘。
她尴尬地垂着脑袋,心想自己在他看来肯定很滑稽。视线落在脚上大了好几号的拖鞋上时,她又忍不住分神去想,天,她居然穿了他的拖鞋……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应该没有脚气吧?
然后又想到要是严倾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肯定忍不住把拖鞋拔下来抽她几个大耳刮子,怒斥一句:“枉费了老子大冬天的赤脚走路就为把鞋子留给你!”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笑。
“我的拖鞋很滑稽吗?”
客厅边上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惊,抬头看见他换了件白色的圆领t恤,正在玄关那里往身上套另一件没有打湿的大衣。
“你要出门?”她愣愣地问。
“出去买点东西。”他弯腰穿鞋,直起腰来的时候看她一眼,“……这次是真的。”
话少得可怜的户主就这么关门走了,也不想想这么潇洒地把家留给一个不太熟的人到底会不会有问题。
所以他才是最没有防范意识最缺根筋的人——尤可意靠在沙发上想,片刻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结论——人家根本不是粗神经,是笃定她不敢把这里怎么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她想把这里怎么样,也得这里真的有什么能让她怎么样啊!这么空空荡荡的,家具寥寥无几,她想干点什么都不太可能。
她悄悄地往其他房间走,好奇地想看看像严倾这种人究竟是住在怎样的地方,其他房间是不是也和客厅一样简陋。然而才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见门咔嚓一声又开了。
回过头去,正对上严倾的视线。
他好像也不诧异她在干嘛,只从鞋柜上拿了样东西,简短地解释说:“没带钱包。”
尤可意尴尬地说:“那个,我就是参观一下,随便看看……”
“嗯,随便看。”他转身走了,来去匆匆,又只留下一道干净利落关门声。
嗯,随便看。
……
这个人是真的很随便。
尤可意默默地回头看了眼只有一张床和一只米色衣柜的卧室,又看了眼另一边只有一张旧桌子的……不知道是拿来干嘛的房间,默默地回到了沙发上。
手机很快响了一声,发件人是严倾,只有短短七个字:“把外卖吃了,会凉。”
她这次非常笃定他肯定听见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了。
严倾走了约莫半个钟头的时间,尤可意吃了一小半外卖,跑到厨房转了一圈,看见了微波炉,然后放心大胆地把剩下的搁在茶几上了。等他回来热一热还能吃。
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皮子就打架了。
严倾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那个模样看起来比实际上要小一点的女生疲倦地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拖鞋安安静静地摆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她脚上滑落的,将她白皙小巧的脚丫子暴露在了空气里……当然,白皙小巧的只有一只,还有一只被包扎得像只笨重的粽子。
他从卧室拿了床毯子出来,原本想叫醒她自己盖,但看她睡得那么熟,最后只是迟疑了一下,就亲自动手替她盖上了。她想必是太累了,竟然没有醒,只是睫毛动了动。
俯身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近到他看清了她面颊上浅浅细细的绒毛。她没化妆,皮肤却干净得不像话。眼睛有点肿,好像哭过。
严倾保持不动了几秒种,然后才直起身来,把刚才去超市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注意到桌上的外卖被分了一小份出来,她吃得很规矩,没有把剩下的那一大半弄乱,显然是留给他的。
他把饭盒放进了冰箱,因为微波炉太吵。
再次醒来的时候,尤可意发现客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她的脖子有些酸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已经替她盖了床毯子。空气似乎温暖了很多,她抬头看,发现空调被打开了。
严倾呢?
在卧室里睡觉吗?
她朝卧室的方向看去,却听见阳台上传来他的声音:“醒了?”
陡然间一惊。
她很快转过头去,看见那张木质靠椅上坐着一个人,背后是落地窗外下个不停的雨,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燃到一半,火光闪烁。
严倾从容恣意地将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那一点火星子顿时明亮了不少,红艳艳的,像是黑夜里唯一的星星。
她见过很多人抽烟,却从来没有看见有谁抽烟的姿势像严倾这样,懒散而随意,漫不经心,可是每一个动作都能放成慢镜头,因为很好看,因为举手投足都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沉稳。
尤可意的嗓子有些发干,很快咳嗽了两声,木椅上的人动作一顿,掐灭了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习惯了。”
“不是因为你抽烟,是口渴。”她急忙解释。
严倾站了起来,“厨房有饮水机,但是只有一只杯子,你可以用碗——”
“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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