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这样说我大概明白了些,一面是自己的亲人需要钱,一面又不满于这强加的婚姻,所以两难之下她选择了以卦定人生吧。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这一天,水仙穿着一身红棉袄,头上戴一朵小红花,正式嫁给了秦艺,成为了秦家二少奶奶。成亲的地方就在秦艺那院子,摆了两桌宴席,客人都是秦艺的一些喝酒朋友,秦老爷和秦夫人没去,大少奶奶只派自己的丫头送了点礼品。秦书去看了一眼,临走前他拦住了我,说是我去不方便,省的再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尴尬。
中午秦书从那边回来,脸红红的,满身酒气。他脱下褂子随手往衣架上一撂,重重的在床上坐下,喘着气抱怨:“这秦艺也太能喝了,谁都不放过,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我沏了杯温茶水端给他,他一只手拿过去一饮而尽,长舒了口气,倒在床上。我问他:“都完事了吗?”
他点点头:“又没有什么仪式,就是喝酒,已经完事了。”
“半点仪式都没有吗?”
“没有,连天地都没有拜,水仙也没有出来,就一直在喜房坐着。”
“好歹是自己儿子新婚,怎么这样呢?”
秦书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你呀,你才来没有多久。其实,这么多年,他已经把爹娘的心都伤透了。当然还有隔壁院的那位。”说完,秦书指了指大少奶奶院子的方向。
第二天一大早我听得院外吵吵的,出去一看原来是刘二先生提着个药箱随着家丁匆匆走过。过了一会儿王婶就过来和我们抱怨:“大少爷,小少奶奶,你们说这二少爷也真是的,昨天明明是他的新婚之日,他却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出去喝酒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问起了水仙,王婶叹了口气,说道:“唉,这水仙也是可怜,新婚之夜就被冷落了。她也是死脑筋,从昨天早上打扮完了就一直一动不动的坐着,整整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别人劝她吃饭休息,她却说不能坏了神定下的规矩,硬是不听劝。今天早上秦老爷派人去一看,她都昏倒在地上了。”
“咱们去看看。”秦书套上外衣,拉起我就往秦艺的院子去了。我们进去的时候,刘二先生正在给水仙扎针,秦老爷也在。水仙仍旧穿着她的红棉袄,头上的那朵红花已经被枕头挤压成了一团,脸色苍白如纸。刘二先生边给她额头上扎针边说:“不可啊,不可啊。怎么能一动不动的坐一整天呢?久立久坐都会致全身静脉堵塞,以后可要注意啊!”
“这个逆子!”秦老爷气狠狠的骂了一句。
“爹,我去找他。”秦书说完抬脚出去了。
秦老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我,冷冷的说:“夏歌,你给我照顾她。”说完他一甩袖子随即而去。自打我那次出逃之后,秦老爷对我就没有过好脸色,他总认为一个出嫁的妇人几天未归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幸亏秦夫人在旁费心劝着,要不然我肯定就被家法处置了。
过了一会儿水仙总算是醒过来了,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我按着刘二先生的嘱咐,在厨房煎了药又熬了碗粥端来。水仙吃了几口饭后恢复了些意识,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急急的问:“是谁?是谁揭掉了我的盖头,是二少爷吗?”
我摇摇头:“不是,你昏倒了。”
水仙一听,急忙挣扎着坐起来,四下摸着找盖头:“不行,大仙说了,盖头是要二少爷才能揭的,别人揭掉不吉利!会触怒神灵,危害亲人!”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急躁,以至于差点又昏倒。我急忙扶住她,一边安抚她一边对她说:“盖头掉了没什么的,我成亲那天刚一进洞房自己就把盖头扔掉了,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我的安慰丝毫没有效果,水仙仍旧是十分不安,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双手合十的冲着东南西北各处跪拜,拜了好半天她才慢慢的安定下来,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刘二先生把药箱收拾了一下转身问我:“小少奶奶,她一直都是如此之迷信吗?”
我一直没有与水仙有过很多接触,这话等于白问,倒是刚巧赶来的王婶听到了,告诉刘二先生说:“她刚来的时候不这样,后来被二少爷耍酒疯赶出门一次,回来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这样,做什么都要问问鬼神的意思,有时候真受不了她。”
刘二先生看了一眼水仙,叹着气说:“这孩子心中之病亦是十分严重,让二少爷多照顾着点她吧。”
王婶给了出诊费,送刘二先生出去了。我端起尚有余温的药碗舀了一勺子汤药到她嘴边,她却出乎意外的固执,坚持要等做完祈祷再吃。我说,先吃药,吃完了马上再做,不会耽误的。
她闭着眼睛拒绝了,很认真的对我说:“触怒了神灵要及时祷告恕罪,这样神灵才会明白你的诚心原谅你,要不然神会以为我不敬重他老人家,就会把我从保佑金册中除名了!”
水仙静默了下来,开始了她虔诚的祷告,我看着她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珠和越发颤抖的双手,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整整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完成这个仪式,累的虚脱的倒在床上,心满意足的对我笑了笑。我赶紧把药和粥又重新热了一遍,给她吃下去。
秦书黄昏才带着秦艺回家,直到晚上天色黑尽才风尘仆仆的回了屋。我打了盆水来让他洗脸洗手,他从架子上取下毛巾绞湿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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