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还还是没联系到荣雪,他们的宿舍已经调整,搬去了研究生宿舍。他没敢去那边直接找人,怕她还是不愿看到自己。
老付气喘吁吁追上他,给他递了根烟,他摆手拒绝。
“荣学姐不是没申请联合培养的项目么?怎么忽然又去英国了?”
“什么?”邵栖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付睁大眼睛:“你不会不知道荣学姐去英国了吧?”顿了顿,又试探问,“你们不会分手了吧?”
邵栖蹭地站起来:“你从哪里听到的?”
“院办宣传栏贴出来了啊!我早上去找辅导员看到的。我靠,你真不知道啊!”
邵栖没回答他的话,转身就往学院跑去。
他跑得太急太快,以至于在分叉路时,没有注意到另一个方向的那道背影。
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被他用中学长跑记录的速度压缩到了三分钟。
院办的宣传栏上,贴着很多公告,但那份联合培养的名单仍旧很显然。荣雪的名字在最后一个位置,想来是后来补上的。
是英国一所著名的大学。
辅导班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站在公告栏前的邵栖怔怔的样子,咦了一声,笑着随口道:“你们班以前的班导今天出国,你没去送她啊!”
辅导员并不知道他和荣雪是恋人,所以也就没看出他的失魂落魄。
“你说什么?”等辅导员落音半响,他才反应过来。
辅导员笑:“我说你们之前的班导荣雪今天出国,刚刚才从院办离开呢。你怎么没去送她啊?”
这回没等人说完,邵栖已经拔腿就跑。
辅导员摇摇头:“这孩子!”
邵栖跑下楼,可跑了一大段路,却忽然不知再怎么迈步,半响才手忙脚乱拿出手机。
站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的荣雪,觉察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虽然名字已经被删除,但这个号码她再熟悉不过。
犹豫良久,她终于还是接听。
“喂!”她先开口。
“你在哪里?”那头的邵栖急急问,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颤抖。
荣雪淡声道:“我出国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邵栖嗯了一声,问:“我放假的时候可以来看你吗?”
荣雪道:“邵栖,有些话我说不出口,但我希望你明白。”
因为对他的感情仍旧还在,所以分手二字始终没法说出口。
邵栖低声问:“你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荣雪道:“我原不原谅你已经没有意义。”
邵栖沉默了片刻,声音更低:“那你是不要我了吗?”
荣雪心头微微一颤,叹息了一声:“邵栖,人总是要长大的,你也该长大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将来好好工作。”
“荣雪!”他在那头唤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
“再见了,邵栖。”但是被荣雪打断。
说完她就挂上了电话。
就这样吧!
她年长他三岁,认识他三年。
在生命的长河中,三年其实很短暂,但对于一个人的青春来说,三年已经足够漫长。
漫长到她也许要用一辈子来遗忘。
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邵栖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站在原地片刻,忽然发疯一样往前跑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用力狂奔。
二零零八年九月的第一个星期三,阳光明媚。
如果那天上午,你恰好走在江大的校园里,也许会看到一个英俊的男生,在寥落的校道上不知为了什么在狂奔。
如果看得再认真一点,你会发现,这个英俊的男生,他好像在流泪。
下部:后青春期的诗
第54章西非
一月是北半球最寒冷的时节,然而在热带季风气候的西非国度,却是炎热季节的开始。
荣雪博士毕业,因为教授的建议,直接跟着援非医疗队来到了西非。
在传染病肆虐的非洲,能让她的临床和研究能力,得到最直接的锻炼。
她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她所在的这间中非友好医院,位于这个国家的首都,但被贫穷和战乱所笼罩的国家,即使是首都,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也极为恶劣。
医院不过是一栋两层小楼,中非两方的医生,加起来才三十来人,每天接诊的病人,常常超过负荷,还要时不时下村做义诊,以及各种防疫宣传。
忙碌的生活,让她几乎没再想起过那些前尘往事。
今天是荣雪出诊,因为是传染病医生,坐在办公室的她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
刚刚送走了一位携带hiv的非洲病人,一位身着迷彩服的中国男人便推门而入。
“荣医生。”男人走到她对面坐下,笑盈盈地看着她。
男人叫唐昊,是中国维和部队驻这个国家的工兵营连长。二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古铜色的脸,轮廓分明,虽不是大众意义上的英俊,但有种阳刚的帅气,与身上的迷彩服相得益彰。
因为医院和他们的驻地隔得很近,又都是代表国家来援非,医院和营地关系很紧密,唐昊上半年刚来不久,荣雪就和他认识了。
不过跟他的长相不太符合的是,唐连长的性格颇有点内敛害羞。
工程兵的任务主要是对基础设施的维修和建设。前段时间,唐昊进入雨林维修桥梁时,被毒蚊子叮咬,染上了疟疾,回来在医院住了几天,荣雪是他的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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