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主管。虽然一人失语,但城西的太监们都是他的声音。
“阿鲁,阿鲁。”我进到厢房里,正巧奶娘正在用拨浪鼓逗他玩。我坐下,阿鲁便也不伸手去够那拨浪鼓。看着阿鲁骨碌碌的眼睛,只觉得心都快软化了。阿鲁是个很不爱说话的孩子,他用于表露感情的,就是一双眉眼。高兴了就弯弯眉眼,眼睛咕噜噜的转,不高兴了就别过头不理人,小眼神看起来好似还有些酷似他父亲的冷酷。
阿鲁穿着他奶娘缝的小肚兜,上面绣着三爪小龙,身子小脑袋倒是挺大,看起来颇有几分阿鲁的□□。特制的小床里躺着我做给孩子的玩偶娃娃。阿鲁一见我,虽然不像安宁一样欢快的扑过来,但是看到娘亲的那一眼,他的眼睛像是突然一亮般,然后朝我爬过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奶娘李氏对我行礼,我略抬一抬手:“起来吧。”
阿鲁已经快爬到床边上了,一身小奶膘还未褪去,不像安宁那样爱哭爱笑,他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很安静,生气了他就皱眉表示不高兴,极少有哭的时候。
我想要拿东西逗逗他,身上却只有手绢儿。我掏出手绢来冲他挥挥,他抬起一只手去捉,第一次没能捉住,他神情顿时变得很专注。抓了好几次,他小身子软软的努力往上抬,最后终于抓住了为娘的手。
阿鲁眼中终于有了点欢喜,他拉着我的手指不肯放,我将他一下子抱了起来,亲了他一口。
“阿鲁啊阿鲁,你喜欢姐姐吗?”我逗他。
孩子虽然才半岁,但是已经会咿咿呀呀的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了,“姐姐”这个词汇像是天生就长在阿鲁的脑子里的,无需任何人提醒,他就知道那是安宁。
阿鲁弯了弯眉眼,嘿嘿了两声。
“你喜欢阿娘吗?”
阿鲁肉呼呼的小手抓着我的手,开始玩起来。
“你喜欢父皇吗?”
阿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想理会我。
我抱着散发着奶味的阿鲁,觉得这世界其实很小,小到只有我和孩子们,连叶辰朝这个父亲尚要退一射之地。
而叶辰朝,我们纠缠了这么久,我对他又恨又爱了那么多年,伤心也伤心了那么多年,作为皇后,伏小做低,唯唯诺诺……自己都看不上自己曾经的模样。
我幼年时,也曾被先帝夸奖冰雪聪明,去开蒙,功课也还算优秀,只不过嫁人之后,竟然越发不像自己。
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叶辰朝当初一句话让我心神俱骇:“至玉者宝,至坚者臻,尔有何宝,尔有何坚?”此话无非是说我所作所为配不上我的名字……像一声惊雷,震裂心肺。诚然啊,叶辰朝与我相知相伴那么多年,竟然能说出那么诛心的话,也着实很对不住我们之间的情分。
我当初的一场疯病,分明是卑微到了尘埃里,连尘埃也不得,才发疯的。
一场上天安排的好姻缘,活生生走到了这个地步。再继续下去又能如何呢,不过是相看两相厌罢了。
我摸了摸阿鲁的胎毛,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含笑对他乳母道:“阿鲁这胎毛……”
乳母自然地接话道:“皇子殿下的头发长得真好,很浓密,奴婢从没见过小孩胎毛长这么好的。”
“嗯,剃了吧,”我微笑道,“安宁整天和阿鲁待在一块儿,堂堂一个女儿家,还是个小秃子。阿鲁胎毛就长这么好,可不是要摧毁姐姐自尊心吗?再说了,小孩子的胎毛一般都要剃掉的,以后的头发才会长更好。”
阿鲁萌萌地捉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栏杆,仿佛是要撑着爬起来。
我连忙把他摁了回去,半岁的小孩子,身子骨还没发育好,站起来恐伤到哪里。不如晚些学站立和走路的好。
安宁也醒了,我陪着两个孩子们用奶,都渐渐犯困了才走。
玉奴和一鹤陪在我身边,天色渐渐泛起红霞,我道:“玉奴啊,你陪了我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心仪的人?要不要我去请皇上下旨帮你赐婚?”
“娘娘怎么想到这茬啦?”
“毕竟你也不小了,皇后娘娘身边最得用之人,只要这个消息放出去,不少官员都想求娶你信不信?”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娘娘看来是嫌弃玉奴唠叨,想将玉奴赶出去了。”
“在宫里有什么好?”我道,“我半辈子都在深宫里,不过才二十多岁,就感觉人都要熬干了。你趁着出宫,生几个大胖小子再回来,每日下了轮值你又家去,岂不比在宫里要强过许多?”
玉奴道:“那怎么行呢,我不在娘娘身边,不安心的。”
“这宫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自小便在皇宫内长大的……再说了,你看看如今我有两个孩子傍身,皇上不说对我言听计从,但是也未曾有人敢爬到我头顶上去作妖……你此时出宫去嫁人,倒是个好时机了。”
玉奴犹豫了半晌:“听凭娘娘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上天真真公平得很,就连天子家里也有一本难念经。
——感情甚好的青梅变妻子后就恍如换了一个人,不光自己毫无主见,还唯唯诺诺的,谁来都能欺负一头,生活于她像是一杯苦酒,见多了也觉得烦,不见了她又疯,日子很难继续。
——感情甚好的竹马变夫君之后就恍如换了一个人,不光脾气渐长,还一言不合将岳父关入地牢。我原本家庭幸福现在却孤身一人,夫君变仇人,我还生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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