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晋元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凤位却是一直空缺。就连前世享尽帝王荣宠的二姑娘苏适雯,最后也只爬到了皇贵妃的位置。
这样光宗耀祖的事情,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苏婉容她并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晓得旁的人趋之若鹜的富贵荣华,却恰好是这一世的自己避之若浼,甚至是唯恐沾身的东西。
有了前世的教训,之于那王室贵族,苏婉容原本就是能避则避。就连那现下已经失势的薛砚之,她都应对不得,只想敬而远之。
婚事被毁,苏婉容只感到庆幸。又如何可能刚刚出了狼窝,直接投奔虎穴。嫁给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最后在冷寂的深宫蹉跎荒废了这辈子?
有一点胤莽料想的没错。旧日阴差阳错的相遇,这个胆大妄为,身世也神秘的男人在苏婉容的推测当中,极大可能便是几年前那一场匪乱,得幸保住性命的流匪贼寇之类。
苏婉容不懂武功,却也早看出他身手了得,并且狡诈至极。不然怎可能轻而易举地躲过皇城内院士兵的层层追捕,之后甚至安然藏身于太傅府掩人耳目,连素来心细如发的大夫人都未发现?
她承认因了这男人从前帮过自己几回,再加上到底并未做出伤害太傅府的事情,或是因了那些当时苏婉容自己也讲不出的心境,她一时心软,有意放纵他“逍遥法外”。
只是苏婉容从没有想过这辈子能有机会再次同此人相见。
以她看来,倘若他真是个贼人,这么多年了无音讯,要么就是为了躲避仇家,从此隐居去哪个偏僻之地。倘若是运气差了,极有可能被仇人抓住,早便没了性命。
苏婉容想不到会同这个男人重逢,更决然料不到如今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种身份与他相见。
可但凡她再去细想,
晋元皇帝市井小民的出身,幼时丧母,由外面混的旁门左道拉扯长大。一改前朝历代君主矜贵儒雅的气质,倒是养出了一身子的野性。
二十七岁以前,晋元帝都不曾出现在世人眼底。直至洛阳一战,年轻的晋元帝大胜归来,一夕之间,天下改朝换代,老百姓这个时候才晓得了新帝的名号。
这些个细枝末节,乍一听闻似乎看不出什么。可细细琢磨一番,虽然匪夷所思,可一切的一切与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境遇,或是忽然消失的两年,竟都是这样的契合。
谁能想到呢?
众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二皇子,其实前两年竟一直藏身于太傅府里躲避风头。又有谁会知道,昔日乔装成太傅府里护院的那个侍卫头子,如今会变成万人敬重,敌国闻之胆寒的一朝君主。
而这个一夕之间颠覆了天下,现如今人人敬仰的一国之主,把她抓来这间奢华至极的寝殿,为的不是审讯或是判罪。他说要封她作他的皇后。
苏婉容她显然不愿意做。
倘若此人的身份还是太傅府中一个下人,一名侍卫。她作为小姐大可以毫不顾忌地直言拒绝。
可他并不是。
现在的立场完全变了,眼前这位是个帝王,是放眼长安城身份最尊贵的男人。就算只念及整个太傅府的安危,她都无法不顾一切地轻易得罪这个男人。
是以,饶是内心如何的翻涌不适,苏婉容还是按耐着情绪。她深吸一口气,以自己能做到的,最为冷静平缓的嗓音极客气地对他说道:
“陛下怕是在同臣女说笑,臣女不过一介庶女,无才无貌,何德何能受陛下如此恩典。臣女福薄,高攀不起后宫之主这般尊贵的头衔。长安城年轻貌美,德才兼具的贵女有那么许多,依臣女所见,陛下还是另谋良缘为好。”
她神情疏冷,眸底更是清明一片。如何也不是含羞带怯的姑娘,欲迎还拒的忸怩作态。
这番话说得倒是十分婉转,可但凡是识点事理的人,都听得出这与直接拒绝根本也没什么不同了。
胤莽不是个傻子,他也听出来了。
此时的胤莽终于察觉苏婉容自方才开始的刻意抵触,根本不是许久不见生疏的隔阂,而是她真真正正的不愿意留在后宫,她不想当他的皇后。
这个念头刚起,胤莽的眸光立时骤变,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你不嫁朕,还准备嫁给那薛砚之不成?”
苏婉容往后退了两步,趁他说话的间隙,她一语不发地避开了他环住自己的手。
瞧见男人面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苏婉容反倒觉得有些可笑。
她是不知道晋元帝既然身为龙子,两年以前为何要忍辱负重地以下人身份,藏匿在太傅府中。倘若此人真得建和帝那般喜爱,赶在先帝驾崩以前,出现在世人面前岂不是更好?
她不准备深想,这些原由与她无关,原本也不该她来操心。
可是此人欲要封她为后,甚至是一脸仿佛她不笑着答应,便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苏婉容就觉得有些讽刺了。
就好像此人一朝坐上皇位,全天下的女子都应当感激涕零地自愿匍匐在他的龙袍之下一般。
她不知道旁人如何想,可是她自己,绝对不会是那其中一名。
“承蒙陛下抬爱。臣女原本不愿嫁给那三皇子,只世事难料,臣女便如浮萍,人小力微,万事不得皆由臣女做主。三皇子那日搬出皇太子的名号加以胁迫,臣女不愿因自己一人连累了整个太傅府,这才只能答应三皇子的求娶。”
苏婉容面上端的恭敬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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