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夜的确是深了。”郑浩转身对卞玉京说道。
“是啊,该歇息了,浩弟是要留在我处,还是回去”卞玉京看着郑浩,抿嘴轻笑。
“玉京兄希望我留下还是离去”郑浩问道。
“如果我希望你能留下,你会留下吗”卞玉京嫣然轻笑,看着郑浩。
“兄要我留下来,自当,自当遵从。”郑浩老脸一红说道,他竟然有些心跳得厉害。
身为一名的小初哥,对留下来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那你,就留在这儿吧,不瞒浩弟,我明日就要离开无锡,返回金陵。”卞玉京神色一黯,说道。
“啊玉京兄这么快就要离开吗弟心里委实有些不舍得。”郑浩听得卞玉京说要离开,心里便是一怔。
不过,卞玉京始终不过是暂留无锡,迟早是要离开的。
郑浩现在一穷二白,想要留下她,也并不容易。
但郑浩忽然想到,卞玉京是优伶中的单干户,也即是说,她是有人身自由的,她想要嫁谁都尽可自己做主。
郑浩无须为她付赎身钱。
郑浩心里便是一动,心想,却是要问问她的真实想法,是否愿意留在无锡,跟了自己一起奋斗。
“是啊,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无锡虽好,终究是他乡,我总不能一直漂泊在外吧浩弟若是想念我了可到金陵相见。”卞玉京轻声道。
“如果,我要玉京兄留下来呢莫要再做这行了,不如,玉京兄就嫁给我,咱们今后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郑浩伸手就拉住了卞玉京的手,看着她眼睛说道。
“浩弟,休要哄我开心罢,我不过是风尘乱离之人,而弟却前途无量,我们或许并非良配,还不如就只做知己更加舒心快意。”卞玉京听得郑浩突然向自己表露心迹,脸上便是现出慌乱之色来。
她竟然退缩了。
郑浩很是意外。
在郑浩了解过的历史里,卞玉京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为了追求浪漫的爱情,她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般不管不顾,不死不休。
“玉京姐姐,你在担心什么呢我郑浩也是个真性情的人,丈夫一诺而千金,绝不会辜负姐姐的。”
郑浩直接改变了称呼了。
原本称呼她为玉京兄,是为满足她被平等对待的小心思。
现在,他要将她收为自己的女人,再称呼她为“兄”或许就不太适当了。
“浩弟,我有三个担心;其一,你若娶我,会影响到你的前途;其二,我比你年长了三岁,待你风华正茂,我却已经人老珠黄,到那时,若是你厌了我,我该如何自处其三,自遇见你之后,我与你相谈甚欢,性情相投,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若是我成了你的女人,我怕自己会失去你这个挚友,那样子的话,必是得不偿失的。正因为有这三个担心,所以,我不敢接受你的美意。”卞玉京幽幽说道。
郑浩想了一想,他决定和卞玉京深谈一番,改变一下她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玉京姐姐,咱们找一间静室,深谈一次,若何我以为,你之所以有如上的担心,还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所导致。”郑浩对卞玉京说道。
夜深而风寒。
站在这船头,竟然有刺骨的寒意侵袭,令得卞玉京都有些瑟瑟之态。
“也好。浩弟请随我来吧。”
卞玉京就拉着郑浩的手走进画舫一层的一间舱室。
这舱室不大,最多有三四个平方,但收拾得颇为雅致,室内有一床,床旁有梳妆台还有一把锦凳。
室内荡漾着一股淡淡幽香。
想必这是卞玉京在画舫上的闺房了。
“浩弟,请坐”
卞玉京让郑浩坐在了床边锦凳之上。
她自己则是坐在床边。
“浩弟你要和我谈什么”卞玉京看了郑浩一眼,笑着问道。
“玉京姐姐,你对这天下大势,有何看法”郑浩向卞玉京提问道。
“浩弟这是要和我谈论这天下大势吗我认为,当今圣上虽然励精图治,奈何这个天下糜烂太久,尤其是中原地带,我听闻别人讲,乱民肆虐,瘟疫横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十室九空,大地之上满目疮痍,实在悲惨至极
以上是内忧。在外则满人鞑子屡屡寇边,我大明边军一败再败,败无可败,丧师失地,令人痛心,甚至,去岁之时,督师卢公都在抗击鞑子的战争中以身殉国,实在是悲哀之至。
我大明已经颓败到了这样地步。但是,我以为,虽然世事维艰,但只要我军民勠力同心,朝廷能真正停止内斗,在当今圣天子的励精图治下,大明终有振兴的一天。”
卞玉京抑扬顿挫,阐述了一番自己的观点。
像卞玉京这样的女子,因为经常与士子文人大臣来往酬和,新鲜的观点和信息是不缺乏的,她又有自己的思想,所以,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也实属正常。
郑浩心想,这是在盲目乐观,知道不。
大明帝国,已经彻底腐朽,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如果不下猛药,想要将之救活转来,是不可能的。
但在现在这个统治秩序下,这个国家想要有大的改革,增强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就是痴人说梦。
郑浩沉声道:“玉京姐姐的议论很有见地,一个女子能有这般深邃的认识,实在令我敬佩,只是,你的结论有点太乐观了,我认为,如果没有强力人物出现,没有大的变革让这个国家天翻地覆重新焕发生机,大明朝的国运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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