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役之徒,尤其是县衙捕快,对于底层小民来说就是官府的爪牙,人们畏之如虎。
依照明初期的朝廷规制,明代胥役佥充主要有两个来源:民户和罪囚。也就是说,明初期的时候,当衙役那也是一种给官府服劳役的方式。一般的衙役服役的期限为一年,当然也有超期服役的现象,比如做得好,老爷赏识,久而久之,就成了长役,甚至出现了世袭的现象。
尤其到了明后期,胥役成为一种职业,他们也成为统治阶级掌控市井乡村的重要手段和力量。
也就是说,跟小老百姓打交道的,都是胥役之徒,这些人虽然卑贱,社会地位十分低下,在官老爷眼中不过是奴仆贱隶,可因为他们代表着官府,在面对小民之时,就有了巨大的威慑力,这也使得他们能够吃拿卡要鱼肉乡里,做些中饱私囊的腌臜事。
车船店脚衙,不死也该杀
衙役,在百姓眼中也是凶残狡诈的一个代名词。
也正是长久以来胥役之徒在百姓中间恶名昭彰,所以,底层百姓见了这些人都会吓得唯唯诺诺、战战兢兢。
听得孙不二向自己施压,郑直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顿顿足,对郑浩叫道:“郑浩,你是要害死咱们郑氏这一脉的所有人才心里舒服吗小老儿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和官差老爷对着干了,快些认罪伏法吧”
郑浩冷笑着看了郑直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族长叔公,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完全不明白,你对着这些没头鬼和贱隶,又有何担心害怕的士农工商,四民之中,可有衙役吗他比之咱们地位还要低下哩就凭着这些人,真能动得了咱们郑氏一族吗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而你,竟然对着这些欺上门来的无赖卑躬屈膝,唯唯诺诺,恨不得跪下来哀求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无能,咱们前古里村郑家才会没落到今日这一地步”
郑直对着孙不二等人点头哈腰,恨不得跪伏在面前,但对着郑浩,他却是又有了天然的优越感。
他颤巍巍向前,举起手中竹杖便向郑浩打去,一边打,嘴里一边说着:“你个不肖子孙官差老爷手里可是有拘票,上头有老爷的大印拘票上写明了要捕拿于你,你若反抗,就是违抗官府和朝廷是为不忠且你父母早亡,你难道不该对族中长辈毕恭毕敬唯唯听从吗你处处不听长者的吩咐,是为不孝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我打杀你好了”
郑直距离着郑浩有一段距离。
他这么一边说着,一边举着竹杖慢慢靠近了郑浩。
而跟郑直比较近的族人也都纷纷呼喝助威着:
“郑浩,还不速速跪下你要把族长气出个好歹来,阖族上下都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族长要行使家法,你难道要反抗吗”
孙不二看见郑直要挥舞竹杖过来殴打郑浩,他甚为得意。他心想,就是要挑起郑氏族内争斗,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才好。
郑浩看着郑直朝自己走来,耸了耸肩,他很是无奈。
在这宗法制下,族长的权威那是相当之大的,原则上来讲,他要打自己几下,自己还真不能反抗。
但是,对于郑直这个老东西,他早已深恶痛绝,他心想,必须得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身为族长,不能维护族人的利益,不能带领全族兴旺发达,只一味地为自家谋取利益好处,这样的族长,我是不认的”郑浩大声说道。
而这时,郑直已经来到了郑浩的身旁,他扬起了竹杖对着郑浩的脑门就是重重一下击下。
郑直这时候方才四十余岁,正是壮岁。
而郑浩不过是个十三岁的童子,还没怎么发育。
严格意义上讲,双方压根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所以,按照郑直的打算,他要挟族长之威,把郑浩给解决掉,这样的话,以郑浩马首是瞻的郑冲必然不会再反抗。
那样子的话,整个问题就解决了。
“黄口小儿我这个族长也并非要你承认你如今仍然是郑家一分子,我就有权对你行家法”
郑直口中叫着,手中竹杖便对着郑浩脑门狠狠敲下。
郑浩自然早有防范,他身子灵巧地一闪,就闪躲过去,嘴里叫着:“冲哥救我”
郑冲楞了那么一下,他没有再过多犹豫,大步冲过来,便挡在了郑浩的身前。
“噼里啪啦”
郑直手里的竹杖接连在皮糙肉厚的郑冲身上打了几下。
打得郑冲也是哇哇痛呼。
“冲哥对这么个倚老卖老不为族人谋福利的老东西,不必客气,该反抗的时候还是要反抗啊”郑浩口中叫道。
“郑冲放肆族长教训郑浩,你为何要百般阻拦”
“郑冲休要听郑浩那无赖小子胡言乱语,你是本族中人,如何能反抗族长”
跟郑直走得较近的族人都是大声呼喝着。
一旁的常兴和孙不二等人抱臂在胸,都是看的十分的兴高采烈。
他们心里叫着:打得好等到这两个小子被他们的族人打倒,我等就可以上去捉了他们。
“冲哥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还看不透郑直这老东西的嘴脸吗如果你信得过我,就真正和我站在一起,我将来必带领咱们郑氏这一脉振兴发达起来”郑浩一看形势不妙,赶忙对着郑冲喝道。
郑冲用手臂挡着郑直的棍棒,扭头对着郑浩问:“浩哥儿,我该怎么做”
“夺下他的竹杖,将其甩到一边就好”郑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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