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所有的光芒和色彩都不能在她眼中留下任何痕迹。
分明,她的那双眼分明是最为生动鲜活的啊……
“阿容……”
“阿容!!!”谢昀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他紧紧抱着阿容,声音几近低吼。
他的胸口有力震颤,震得阿容心间泛起尖锐细密的疼痛。
阿容的心仿佛被温柔地熨帖过,她不过是太难受了,不愿开口,不想说话,没想到三哥哥却好像比她还要难过、还要绝望。这样的三哥哥,叫她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柔软。
谢昀正颓然地将头埋在阿容颊边,却感觉到一只小手悄悄地、轻轻地贴上他的脸颊,冰凉,柔软。
他几乎屏息,缓慢松开她,心中却如灰烬渐渐燃起火星,枯萎的泥地里开出了幼嫩芬芳的花朵。
“三哥哥,阿容是孽种么?”没想到阿容说话竟极为连贯清醒,没有丝毫呆滞痴傻的意思,但她说的话却叫谢昀心间震颤。
那个婉婉到底与她说了些什么!
“不是,自然不是。”谢昀握住阿容的双手,眼神笃定,“阿容是最可爱的小丫头。”
“母妃不要阿容了。”她这么说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哀切,冷静到死寂,如同陈述一个极为正常的事实。
“没有,珍妃被皇上留下了,她并非不要你。”
阿容嘴唇微动,“真的?”
谢昀点头。
阿容紧绷的脊背陡然塌下,她歪倒在谢昀的被面上,声音细弱,“阿容不要回去,阿容就留在三哥哥这里。”
“好。”谢昀本意也是如此,玲珑宫确实暂时不能去了。
“想沐浴。”
阿容不哭不闹,乖巧地有些反常,谢昀心下奇怪,现在却不是深究的时候。
阿容在清荷宫一事不能叫旁人知晓,沐浴一事便成了问题。
谢昀想要回一趟玲珑宫为她取衣裳,阿容却跪直了身子抱住他,“三哥哥不要走。”谢昀解释说自己只是去拿衣裳,阿容仍旧不放,口中重复着,“三哥哥不要走。”
“那阿容不洗了,三哥哥不要离开阿容……”
可是她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身上颇为粘腻,若是不沐浴,怎能舒适安眠?
谢昀闭了闭眼,径直将阿容抱入净室。
兑好了热水,浴桶里雾气缭绕,阿容赤着身子,乖巧地坐着,任他浇水擦洗。若在往日,她还会假意害羞,娇俏地道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今日却是不言不语,没了说笑的劲头。
她的鬓发被水汽沾湿,柔弱地缠在耳后,越发衬得白玉小耳欺霜赛雪。谢昀的视线凝在此处,没有看向别的地方。哪怕她只是个未长开的青葱稚嫩的小丫头。
再次出来,阿容的身子白里透红,面色也比先前的惨白好上许多。
她的身上罩着谢昀的里衣,雪白宽松,穿在她身上毫无形状,她却好似有些喜欢这样穿,小脸上悄悄绽出一个浅淡的新奇的笑来。
像是风雨过后的杂草泥地里绽出了一朵内敛清新的小雏菊,叫谢昀蓦地动容不已。
只是这样却无法走路,因此要由谢昀抱着她走向床榻。阿容看着谢昀整洁柔软的被面,笑着搂紧了谢昀的脖颈,温热的呼吸细细喷洒,“阿容要和三哥哥一起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
☆、妲己转世
屋内一灯如豆,炭火静静燃烧,暖香满盈。窗外仍飘着雪,雪色将屋内映照得一片明朗。
谢昀将灯火吹灭,躺回榻上。
方躺好,阿容便贴上来。温软的身子毫无防备地挨着他,小手攥着他的衣角不放。她的身上沾染了与他如出一辙的气息,是她喜爱的、清淡冷傲的香气。
他认识的一位友人善于经商,也热爱钻研一些新奇玩意,做出来的胰子也与别家的大不一样,香气可谓别具一格种类齐全,还有便于用手把握的腰身,那友人还管这种腰身叫“舒肤佳”还是“护舒佳”来着。
“睡吧。”谢昀将被角掖好,低声道。
他从未与人同榻而眠,颇为不习惯,也不知今晚睡不睡得着。
阿容觉得他身上暖和,越发紧挨他,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这深宫里,父皇叫她惶惶不安,母妃叫她心间作痛,其余人好似都远离了她、看不见她,与她的挣扎擦肩而过,唯有她的三哥哥,天神一般降临,在满是游蛇的屋子里,成为她眼中唯一的亮色。
“三哥哥。”阿容轻声喊了他。
“嗯?”
“谢谢你。”
谢昀怔然。他分明满怀歉疚,因为他几乎失去她,差一点就要让她走上前世的路。
阿容道完谢,身子越发放松,呼吸也渐渐绵长,竟是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阳乌未出,寒风料峭。
谢昀将犹在熟睡的阿容捞起,裹了披风,径直往玲珑宫走去。阿容被冷风一吹,嘟嘟囔囔地直往他怀里钻,半梦半醒之间眼角直渗泪珠。而此时玲珑宫的宫人药效未过,仍在熟睡。
他将阿容安置在正宫,因着贪睡,阿容并未挽留,裹了被子便又沉沉睡去。
谢昀则移步偏房,打开房门,里边的蛇群仍在游走,咝咝声不断,而炭火盆边上亦盘了好几尾蛇。这正是冬眠的时候,要足够暖和它们才乐意活动。
而婉婉已成了一具蜷缩在墙角的尸体,面容扭曲发青,双唇紫乌,神情痛苦绝望,显然是中毒而亡。她死去已有些时辰了,可见银环毒性之剧,也可见她的心思有多歹毒。
思及此,谢昀又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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