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富有生命力的叶片和茎秆像是大自然的魔法手,能把太阳都染上剔透的绿意。
弗瑞摩挲着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银色伞柄,突然间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不是鲜活的生命。
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会凋零,每一个生命都会亡别,或早或晚。
只有他,能够永远生存下去,以永世的孤独、黑暗和冰冷为代价。所以说上帝是公平,他可以奢侈地赋予你极大的好处,他也可以让你永远得不到另一样你无比渴望的东西。
实际上,弗瑞没有告诉他们,初拥是一种非常复杂和难熬的仪式。
需要在干燥透风的黑暗地下室里进行,要在浴缸里催眠初拥的人类对象,要将对象的鼻口都封住,加入冰块和冷水,在完全麻木的状态下被自己吸掉60的血液……接着才会向人类的身体里输送自己的血液,循环以上过程直到人类身体里的大部分血液都被替换掉,才算是结束初步过程。接下来,还需要人类自己的自我控制和求生意志,才能顺利获得永恒的生命……
所以,能挺过初拥过程的人,都是个人心智和身体素质都非常强大的人。
还有一点就是,血族不能吸食死人的血液,或者说是将死之人的血液,因为这样的鲜血会使他们变得非常虚弱,甚至,会让它们死去。
病床上的那个人类,生命气息已经极度微弱,和他交换血液摆明是在帮自己折寿,加速自己的消亡。
不过他还是坐在了这里,并且已经坐在了这里。
弗瑞活了几百年,在许多事情上都原则性极强,强迫症非常严重。但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随心所欲一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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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的小隔间里,秦珊一行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初拥的事情。
弗瑞首先就吊儿郎当地描述了一番初拥的具体事项,并且表明自己的观点,他觉得布莱迪可能在塞冰块或者放血那个关节就会承受不住暴毙身亡。
他刻意不提那件吸血鬼会因为吸食病态血液而衰弱的事。
这是个大问题,奥兰多从进医院后,就一直神情凝重,极少开口。
秦珊只能代替他弱弱地问:“就没有简单一点的初拥方式吗?比如互相咬一下吸一下什么的就完成了。”
“你以为你在演美剧和写小说吗?”弗瑞支起下巴,银发滑过指缝:“吸血鬼没法自己开那个金手指。”
“好吧,”秦珊十根手指不停地交叉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奥兰多抬手,用食指在眼皮上刮了一下,神态透出几丝疲惫:“再等等吧,”他也不敢妄自冒险:“等两天,等布莱迪先醒过来。”
其他两人也同意了。
沃夫从来到隔间后,就趴在小圆桌上睡着了,流了许多口水,直到会谈结束,这只疲劳的大狗都没有醒过来,秦珊心生怜惜舍不得再虐待小动物了,赶紧去沙发上搬来一个靠枕让他挨着继续打瞌睡。
午后的日光依旧鲜亮,秦珊陪着奥兰多在医院门前的大广场散步。
暮夏的风带来微不足道的熏热,刮在人脸上非常舒适,花香和蕊粉浮在空气里,淡淡的,若有若无。
秦珊走在奥兰多身侧,她有几次想去握住男人前后小幅度摆动的手,又有点害羞,很奇怪,那么大胆热烈的接吻都经历过了,在这些平淡的小动作上却变得格外拘束局促起来。
所以走了一段路后,她还是放弃了,只抿了抿唇,开口叫身边的男人:“奥兰多。”
“嗯?”
“你可以把担忧啊,难过啊,纠结啊之类的负面情绪分给我一半,”秦珊垂眼去看被自己抬高的手背:“如果你觉得很累喘不过气的话。”
“呵,”奥兰多像是被她这句话给逗乐了,冷哼一声,看着远处的红衫树丛:“你已经很敏感脆弱和抑郁了。同样的事,比别人更容易认为是挫折,同样的挫折,比别人更容易产生负面情绪,同样的负面情绪,恢复起来比别人要花更多的精力。”
“很多事情上都看得出来。昨晚更不用说,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我已经是独当一面的船长,而你,只知道哭鼻子要别人哄,”男人总结:“像你这样的弱者,还配来帮我承担?”
秦珊捏了捏鼻梁:“你居然把完整体验人类负面情绪后还勇敢选择活着的人视为弱者,这个论点根本不对,”理论的劲头又上来了:“我怎么啦,我哪里不行,不是所有像我这个年纪的女学生都敢独自一人待在国外还计划着当船长夫人的!”
“船长夫人?”可笑的名词,奥兰多立马反语嘲讽:“真是令人惊叹的远大志向。”
“随你怎么说吧,”秦珊揪了揪男人的衣袖,她最近总喜欢对奥兰多做这些细微的肢体触碰,不那么过分,但也足够让她心满意足:“你自己说,对我冷嘲热讽之后,你是不是开心一点了?”
奥兰多并不否认自己的感受,他都有点怕这个中国人闹脾气了,为了保护好自己的上唇,他冷漠地回道:“是的,也就一点的千分之一。”
“那也不错了,这就是我帮你承担负面情绪的方式。”秦珊满意地笑起来。
奥兰多垂眸看了她一眼,这家伙的唇角就一直下不去,真的非常开心,情绪指数飙升到顶置,自我满足度还真低。
他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喜欢他,虽然喜欢他的女人并不少,但没人像她这样,坚持到这样一种极端的境地。
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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