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都仍旧是她一个人。
现在这样,她好像找着了上辈子上学时的感受。
不过,这劲头没有维持多久。
无它,所谓皇子们的精英教育实在是太——无聊了。
朱谨渊先前给她介绍的是个大致的流程与礼仪,比如讲官们进来先领着诵读要学习的章节,而后再讲解释义,下午是练字,天气好的话也可能安排骑射之类,一般学堂也是这么教的,沐元瑜只没想到它实际进行的时候,和她以为的差远了。
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先由讲读《孟子》的讲官上前,对着他们(主要是前排两个皇子)把要学的一节读了一遍,而后指导着朱谨渊和朱谨洵依次连读了十遍。
是的,没有看错,就是十遍,一下折扣也不打。而且不干别的,就是这么干读。
这一节书读完,讲官退下,换另一个讲经义的上来,目前讲的是《礼记》,讲官把要学的这节先宣读一遍,然后两个皇子照旧跟读十遍,其中有字音不清、句读不对的,讲官会指出来。
读罢,讲经官员下去,换另一个讲史的来。
原样程序再来一遍。
沐元瑜差点被念叨睡着。
她在云南上课可不是这么死板,她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褚先生会停下来予以解答,在她学得深入一些以后,也会和她探讨一些问题。
但也不能说讲官们的方法有误,有句话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文章多读几遍确实不坏,少年时机械记忆更好,这也是一种有效的学习方法。
只是对于少年本性来说,这个年纪多是活跃,这么接连被往里生灌似的枯燥朗读,得努力压住性子才行了。
据沐元瑜在后排的观察,朱谨渊和朱谨治就都很坐得住。
看来生在帝王家也不容易。
好在讲官们对伴读的关注相比之下要有限得多,在整个读书的过程里,都只站在最前排两位皇子的身边。这也很合常理,伴读伴读,重点在一个伴字,至于读不读,大半靠自觉,要是不能自觉,无法给皇子塑造良好的学习氛围,那也很简单,出去换人就是了,想给皇子伴读的好人家能排到通州去,不缺谁。
沐元瑜虽没安伴读名头,只说一起读书,实际跟伴读也差不多,讲官并不来看着她也这么读,对她比伴读高一点的待遇,就是辅导皇子读完后会抽查一下她。
讲经的官员就来请她诵读才学过的《礼记》一节。
沐元瑜犹豫了一下,要站起来,讲官道:“请世子坐着便可。”
她没坚持,就坐着把这一节念完了。
她念得还算顺,除了中间口误磕巴了两下,别的没有什么错误。
抽查的时候气氛要轻松一些,伴读们偶尔也是要被提问抽查,这个阶段没被抽到的伴读可以互相说个小话,讲官一般不会管,许泰嘉就往后一靠,低声道:“就这几段话还要结巴。”
他做个自语的姿势出来,但近处的几个人是都听到了。
朱谨渊轻咳了一声:“泰嘉,沐世子刚来,应当是还不太适应这样的习学过程,你不要又调侃人。”
许泰嘉还想说什么,但见沐元瑜埋着头没理会他,自己觉得有点没意思起来,撇了下嘴,不说话了。
按说沐元瑜虽然有点磕巴,但应该可以算过关了,讲官却忽然眯了眯眼,望向她摊开在面前的书本,道:“世子,请借书一观。”
沐元瑜:“……”
做老师的是不是眼睛都这么尖?明明她两个同桌都没发现。
讲官伸着手,她再不想给也不好装死,只好慢吞吞把书往前递去。
朱谨渊心中好奇,不知这能出什么错——难道沐元瑜无聊走神在书上乱画了?就转身接到手里,帮她传递了一下,顺带着往书上瞄了一眼。
他瞬间露出一个掩不住的惊愕表情。
余下旁人都看见了,目光不由都汇集到了他手中的那本书上,并跟随着转移到了讲官身上。
讲官接了书,低头一看,却并不如旁人预料的一般板脸,而是笑了,道:“果然。”
将书合上,封面向众人一亮,问沐元瑜道:“世子是没带本经过来吗?”
沐元瑜有点讪讪地还是站了起来:“我不知殿下们的课程进度怎样,所以只带了这本集注。”
其实她那天去看朱谨深应该问一问,只是当时光顾着惊讶他为何到庆寿寺去了,忘了这一茬,等过后想起来,朱谨深毕竟在反省期,不好为这点小事左一趟右一趟跑去打搅他,只好罢了。
她想着上学第一天,讲官不至于挑她的理,就先只往书袋里揣了一本必用的《四书集注》,打算着若讲到别的,先和别人凑合合看一下,等明天就知道该怎么带书来了。
不想皇子们上课是这个流程,气氛十分端肃,左右都是新同学,其中一个还莫名和她不对付,他们的书案中间又是隔开了一点距离的,方便讲官上前指导,她要移动凑过去未免有打乱秩序之嫌。
换讲到别的章书时,她就只好继续摊着《四书集注》往下冒充了。
别人都没留神,这讲官可能是更为熟悉自己的课程,隔着一张桌子硬是发现了。
现在他把封面亮予众人,笑着问她:“世子的书经可是都已能通诵?”
这个“诵”可不是诵读的诵了,而是背诵的“诵”。
许泰嘉僵了脸,一声也不吭了——人家那磕巴哪里是不熟悉,是对着四书背五经,一不小心背串了,偏他当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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