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独处,但也怕自己判断失误,真的惹烦了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不劝殿下了,我就陪殿下坐一会。”
朱谨深不说话了,走了两步,坐了下来。
沐元瑜松了口气,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皇帝出现得太突然了,她真有点吓着,紧张过后就觉得口干舌燥,自己提了小茶壶倒了两盅茶,一盅轻轻推到朱谨深那边。
然后她咕咚咕咚把自己的一盅喝了,喝完顺手又加满了。
朱谨深:“……”
他很难说清心头是什么感觉,那种无语无奈,令他忍不住主动问了一句:“你还喝得下茶?”
沐元瑜眨了下眼:“我渴了啊。”
朱谨深又无话了。他很费解,她的神经是什么做的,怎么就坚韧粗大成这样。
“殿下,你也喝嘛。别想那么多,门封就封了,封起来正好治病,什么也耽误不了——呃,”沐元瑜及时打住,自己竖手指往唇边嘘了一下,“我不劝,我不说话了。”
她闭了嘴,朱谨深叫她闹的,不知怎么反而愿意说两句了,他伸手拿了白瓷茶盅,并不喝,只是摩挲着,道:“你是不是一肚子纳闷,奇怪为什么皇爷说我恨他?”
他现在的情绪是非常态,沐元瑜摸不太准,头迟疑着要点不点:“有——也没有那么纳闷。”
她保证道,“殿下,我真不劝的,也不问,我站在殿下这边,殿下想做什么就是什么。”
劝也不是现在,情绪都在顶端上,何必跟他对着来呢。
朱谨深瞥她一眼:“那我要说,你听不听?”
沐元瑜:“——听。”
☆、第91章
“我身体为什么这样,你是知道的。”
沐元瑜点头。
早产嘛——难道这里面有什么?
朱谨深望向手里的茶盅,茶水碧清,随着他的动作晃出轻微的涟漪,他有点出神,但话语没有停:“皇爷妻宫有克,许多年前,刚刚登基就没了元后,之后继娶了我母后。”
沐元瑜安静地听着。这一段也是众人皆知的。
“我母后进宫时,大哥刚满周岁,皇爷登基不久,国事缠身,无暇照顾一个幼儿,大哥自然是放在了我母后宫中抚养。”
朱谨深说话非常有重点,这一句话,已将当年宫闱中的那段隐秘揭开了最重要的一块图景。沐元瑜微微睁大眼,她不知道朱谨治还在先继后手里养过,她听到的,是皇帝非常宠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直都是亲自带在身边。
她当即猜测到了什么,朱谨治脑有疾,而在他最有可能被发现的那段时间——
朱谨深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我母后初进宫时不过十六岁,既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也不大懂宫里的规矩,大哥说是让她养着,其实主要都由皇爷拨下来的奶娘宫人照顾,我母后不过是起一个督导的职责而已。大哥渐渐长大,显出了与一般孩童的不寻常之处,他的奶娘觉得不对,悄悄告诉了我母后。”
“母后当时已经有孕,她很害怕,怕她自己说不清楚。”
沐元瑜理解而同情地点头。
先继后太倒霉了,嫡长子在她宫里养着,给养成了傻子,她自己这时候还有了孕,天底下的后娘传说实在太多了,瓜田李下,她焉得不怕?
朱谨深抬了眼,望向她:“你觉得可是我母妃做了什么?”
沐元瑜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我见过小孩子,如果智力上有什么不对,周岁左右学说话时必定可以看出来了。殿下说,那时候先后刚进宫,就是说大殿下到了先皇后膝下没多久就显露出来了。若说先后这么快就能将大殿下养傻,是不可能的。”
这道理太浅显:一则先继后来不及培养出这个势力,二则她自己作为一个小家碧玉,从哪里来这个知识面,这可不是将成人引诱养废之类,幼儿他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想培养成神童难,养出智力残缺一样难。
朱谨深点了点头:“我母后若是有你这份镇定——”他止住,这种话终究早已无用,又何必再说。他素未谋面的母亲就是一个胆怯柔软的小妇人,既没有过人的胆识,也不懂得保护自己,最终糊涂葬送了自己。
“我母后害怕之下,做出了一个逃避的决定,她没有马上去告诉皇爷,而是试图拖一段时间,想着也许大哥只是晚慧,拖一拖,他也许能慢慢跟上来。”
这是一个很不聪明的做法,在民间也许说得过去,因为说话晚的孩子确实有,男孩子一般又比女孩子更晚一些,从朱谨治现在的相貌及言行看,他不是那种严重到脸都不对称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傻的样子,他出问题的只是智力上的迟缓,小时候他应该还是个挺可爱的幼儿。所以先继后有这个天真的盼望。
但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哪怕不过一岁多,他的身份也贵重无比,他身上的任何问题都是拖不得的。
“大哥的奶娘们也很害怕,大哥在她们手里养成这样,她们比我母后所要承担的责任更重,没有人能逃得过皇爷的怒火。她们配合了我母后,先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但这时间不长,因为所要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就算皇爷初为人父,不懂这些,定期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就是压在头顶的一块大石,所以不过三个多月后,就有一个奶娘承受不住,跟皇爷首告了一切。”
沐元瑜心内叹息。这可糟了,若发现的第一时刻就禀告皇帝,或者即使拖延了,也不要把这一段告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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