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品质,不是可以轻易评价调笑的。
但她同时换成了无奈:“那你就来找我?”
“殿下没有说不许找世子。”林安很理直气壮地道。
那是因为她本来也管不着朱谨深吃不吃药啊,朱谨深要是特意下这个禁令才奇怪了。沐元瑜叹着气向他道:“可是你找我有什么用呢?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上。”
但林安不这么觉得,他充满信任地道:“世子可以的,前天殿下也不肯喝药,就是世子帮的忙。”
沐元瑜不好跟他说这是她“两相权害取其轻”之下的所为——灌朱谨深喝药,大不了再挨十个手板,放任他烧下去,手板可能换成大杖乃至更严重的后果,若不是起因在她,她犯得着冒风险再去冒犯朱谨深?
现在被林安拿这件事堵住就很为难了。
“你——不会想我再去把药给你们殿下灌下去吧?”
林安眼神飘了飘,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奴才相信世子一定有办法。”
还赖上她了。沐元瑜道:“你有这个需求,你自己就可以做嘛。你这样忠心,想来不怕因此被殿下责罚吧?”
林安单薄的胸脯拔了拔:“当然不怕!”又颓了下去,“可是就算我豁出去,只能做一次啊,殿下肯定不会再许我靠近他了。”
沐元瑜奇道:“难道我还有第二次机会?”这不是都一样?
林安居然点头:“世子和奴才不一样的,殿下对世子十分另眼相看,世子去劝,一定劝得动。”
沐元瑜终于忍不住斜眼看他——哪看出来的?
刺了他一句道:“可你打我的手板,可一点没有比三堂哥来得轻。”
这是被他主子另眼相看的待遇吗?
林安扑通往下一跪:“奴才无礼,听凭世子责罚,不论打还奴才二十板,三十板,只求世子去看一看我们殿下,奴才绝无怨言!”
沐元瑜发现她小看了人,朱谨深身边的这个小内侍,不过十七八岁,看着一点不起眼,却是软硬都来得,便是叫他缠得烦了,看在他忠心为主的份上也不好对他如何。
好声好气地劝了两句,林安只是不起,沐元瑜只好使个眼色,贴门边靠着的一个私兵过来,提着林安的半边肩膀一拎,方把他拎起来了。
“我不是不想帮你,我也盼望二殿下康泰,可给他灌药算什么法子?二殿下身份尊贵,又一望便知秉性高洁,怎能忍受别人这样勉强羞辱他?便是我今日去做成了,难道以后次次都如此吗?”
林安叫她问得答不出话来。
沐元瑜到京未满三日,对京中风向尚未来得及体会,她事先在云南所听所做的那些功课,只能算个参考,不自己切身感受,她不打算草率下什么结论,更不打算随便倾向谁。
叫林安逼到门上来,她也不会妥协,给朱谨深灌药——亏他想得出来,以朱谨深那个身子骨,灌出问题来算谁的?他是忠心耿耿不惜殉主,她图什么踩这个雷啊。
但也不能直接撵人,她还是多问了句:“二殿下到底为着什么不肯吃药?这块心病不除,药便是强灌下去,他仍旧郁结于心,旧病不去,恐怕新症又生,可不是治标不治本吗?”
不想她不问这句还好,一问林安居然大胆瞪了她一眼:“世子还问为什么,殿下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全没放在心上!”
他很为自家殿下的“明珠暗投”生气,但也觉得沐元瑜说的确有道理,遂不再纠缠于她,耷拉着脑袋自己去了。
留下沐元瑜站在门洞里,吹着寒风,挖空心思想了半晌,把前日朱谨深和她说的每句话都寻出来想了一遍,终于抓着了点头绪——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起来也就不过那样?
她当时没留意,听过就算了,现在加上了林安的背书,她方读出了它的真实含义。
这句听上去像是随口的抱怨之语,却很可能是朱谨深人生的真实写照。
她上辈子那里有句话说得好:有什么别有病。
一个健康的人,很难理解一个长年累月病着的人的痛苦。
“好好吃药病很快就会好起来”这种美好的哄劝朱谨深大概是从小听到大,但残酷的是从来没有成真过。
他是早产儿,胎里带来的不足,治了这么多年未见明显起色,大堂里露了下大腿回去就躺倒了,一旦能代入他的心境,就会发现他不愿喝药并不是多么奇怪的行为。
——喝了又怎么样?
又不能治好。
仍旧这么虚弱地活着。
没意思。
这再发展下去,妥妥的厌世了。
她和朱谨深接触不多,不确定他这个心态具体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从林安已经病急乱投医到找上她这一点看,他的情况应当不容乐观了。
——死亡的威胁固然可怕,但病痛缠身一样让人无法专心感受生的乐趣,活着对他来说,因此不具备那么大的吸引力,未必所有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意志。
若有至亲的慰藉或许会好很多,但朱谨深丧母,亲娘的面都没见过。
和皇帝谈父爱,则有点奢侈——当然他有,可是已经不知被分成多少份了,而传闻里,朱谨深是不为皇帝所喜以至于被早早挪出了宫的那个。
大冬天里,沐元瑜硬是把自己想出了一身汗,她思维发散得连朱谨深此时还在青春期、思想容易走极端的因素都想到了。
她入京前,听到的是朱谨深是一个残暴欺凌兄长的病秧子,入京后,亲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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