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
林因因顺着它们的视线看去,是村子里的人路过。
闪躲不及,来人看到了她,仰着头跟阳台上的林因因对话:“诶,这不是林家小女儿吗?你回来过年了啊。”
林因因不太认得来人是谁,只知道也是住在村子里的,她微微笑着点点头:“嗯,对。”
“在外面是做什么工作的?”来人止住脚步,俨然一副想要长谈的架势,语气与脸上的表情却让林因因不敢恭维。
干笑了一声:“没什么。”低头便看起了手机。心里恨不得不管不顾直接回房间去,却还要顾该死的礼貌。
可惜来人却不知礼貌为何物:“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小。不敢说啊,害羞啊,诶哟小姑娘脸皮这么薄在外面怎么做得好工作?”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想要获取更多串门子的谈资,语气很是让人不适。
林因因扯着嘴角,声音平平:“呵呵呵。”心里有些不快,拿着手机装作很忙的样子,躲出了来人的视线。
所以啊,她才讨厌这种烦人的交际。
跟刘堪发去信息报平安:【堪堪,忘了告诉你了,我回到家有一会儿了。】
过了一会堪堪回复过来:【知道了,安全到家就好。我继续工作了。】堪堪还在公司上班,得再过好几天才能放假。
说来全职写小说之后,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跟被公司束缚的上班族相比,她真是舒服得多。
日光慢慢倾斜,林父林母还有林因因的哥哥林海都回家了,一家人总算是聚齐了。
见到了半年未见的家人,一家人都很高兴,笑容像是盆里的水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因因瘦了。”林母见面第一句。
“没有,”林因因有些无奈的笑着,“我现在明明比之前重了好几斤。”到底是怎么看出她瘦的?
“哪里重了,都看不出来。”林母拉着林因因的的身子转了一圈,不停打量着,用目光测量她的体重。
林因因乖乖由林母拉着。
好说歹说总算不拿她体重做文章了,但林家父母总觉得她在外面吃苦,还特地买了大鱼大肉回来,说要让她过年好好补补,最好能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长胖几斤。知道他们是心疼她,林因因又觉得温暖又有些无奈。
一家人合作完成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荤素皆全,林父林母恨不得把菜肉都塞到林因因胃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才好。
林因因却吃不了多少,胃生理性的有些厌恶,就要罢工,她皱眉,难受的撇头朝向旁边空处,手捂着嘴就是几声干呕。眼都泛出了泪花。
不自在的挥挥手,她低头慢慢扒着碗里的饭菜。
见状林父林母才停了催促她“快吃快吃”“吃这吃那”的声音,一同说着家常琐事。
吃完晚饭,林因因下意识的抚了抚吃得胀胀的肚子,说了一声:“我吃饱了。”就先行离开餐桌,回房间去了。
有些不舒服,坐在椅子上,林因因轻蹙着眉,整个人有些难受,说不清是身体难受还是心里难受。
在这小小的四方格子间里,茫然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心里蓦地有遏制不住的情绪,如同阴阳不定的海潮涌岸,然后退去,留下一沙滩的泡沫,经久不消。
她闭上眼,睫毛轻颤。
粉饰太平下似有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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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末的风染着寒意,还淬着远远那头的海的味道,林因因被这无情薄寡的风逗弄得缩了缩脖子,这风也实在凛冽。
远远近近都能听到有烟花炮竹的响声,平白添着喜融融的年意,林因因早已不是孩童的年纪,也无法像那些奔跑笑闹的孩子们一样满心欢喜的期待着“过年”,但无妨,就陪着他们开心吧。
蓦地一声轻笑,想到那人说的“有节有令”,林因因轻轻摇着头,也不是反驳着那人的“有节有令”说,只是,她的节令并不多有滋味,她又如何期待?想必那人与她是不同的吧。
说话声由远及近,慢慢的有些吵闹,端着整鸡整鸭和饭酒祭祖的男人们回来了。
时针刚走到下午,大家就都开始准备起了晚餐,趁着除夕这一特殊的日子,就着还没下山的太阳吃顿早早的晚饭。
这是她们这地儿一贯的习惯。
除夕的帷幕才刚刚拉开。
海鲜禽肉尽在桌上,一家人围坐桌前,饮了几口汽水饮料,就动筷吃着桌上的饭菜。林父林母很是欢畅的聊着趣事,笑容不停。
林因因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
面对这一桌子好菜,她的胃也没有多给面子,依旧是不太有食欲。似乎从回到家起,她的胃一直都在“水土不服”。
待到席散,林父林母还在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林因因则径自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紧等慢等,春节联欢晚会在林家人眼前展开画卷,网上虽对此评论不一,但除夕之夜看春晚依旧是林家二十几年不变的节目单。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林因因认真的从头到尾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吃着瓜果,玩着手机。
时间却又过得很快,林因因脸上神情淡淡,跟着电视机里的主持人一齐默默倒数着:10、9、8、7、6、5、4、3、2、1——新年快乐。
楼下的鞭炮应声而响,好一阵轰轰隆隆。
然后又归于平静。
只余远处的烟花兀自在炸开,电视机里红意斑斓、欢闹声声。
却有些故作热闹之意。
空留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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