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商遇到劫匪,剩了半条命让人送回家,见过妻女一面就阖了眼。好在家里有些积蓄,但家中无男丁,怕守不住家财,刘大丫的娘肖氏就立了女户,守着女儿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不想几年前,杨阁老取缔了女户制。这会刘家村的人倒认了肖氏是刘家妇,夺了她的家财,让她们母女俩靠族里过活,吃些剩饭冷炙。一年后,刘山子的婆娘死了,又没留一男半女。想着再讨个婆娘发生个儿子,可刘山子家徒四壁,没人愿意把女儿嫁于他。刘族长作为刘山子的嫡亲叔叔摸不开脸面,要为侄儿操持,可族长夫人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那里肯把出钱财给隔房的侄儿。撮合肖氏和侄儿,族长夫人自认做了件善事,省了聘嫁之钱让刘山子讨得婆娘又让肖氏母女俩有条活路。然过了二三年,肖氏肚皮不见动静,刘山子也不安心在家种田,经常往外跑,在外面勾搭上一个寡妇,帮着寡妇做活,想着让寡妇给他生个儿子。这样过了几年,儿子的影子还没有。那寡妇又勾搭上一个有钱的鳏夫,撵了刘山子欢欢喜喜出嫁了。
刘山子甚事也无,因寡妇不能给他生儿子,寡妇不撵他,他也要走的。回到刘家村后,心里仍念念不忘儿子,找上叔叔家里,让叔叔给他重新娶个婆娘。族长夫人那肯散钱出去,满肚子的心眼转了一圈又一圈,硬让她想出个法子,把肖氏的女儿刘大丫配给刘山子,反正刘大丫只是披了刘氏的皮,不是刘氏的种。刘大丫年轻正当花信好生养,族长夫人把话儿给刘山子一说,刘山子立马乐意,不想他一大把年纪还有桃花运能娶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两人当作族长的面作了场戏,软硬兼施,一个哭没有儿子死后没有个摔灵的,一个说着刘大丫原不姓刘吃了刘氏族里这么多年的饭也是时候报答了,最后族长点了头,隔日就吹吹打打办起喜事来了。村里人初听时还砸舌,后来又传出肖氏母女两人在外面跟别人有些勾勾搭搭,于时,一村子里的人对着肖氏母女唾面,还替刘山子惋惜,没娶个正儿八经的姑娘。
刘大牛比刘大丫年长一岁,因着刘大丫不是地道的刘家村人,小时没少欺负刘大丫。长大了,看着刘大丫小小年纪身儿刚及扁担高就帮着肖氏挑粪挖土种田,刘大牛有一回动了恻隐之心,帮着刘大丫挑了会粪。后来凡是刘大丫做重活,刘大牛有空就去了忙。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有了些心思。刘大牛家里也不富裕,将将够吃饱饭。刘大牛的父母想着让儿子娶刘大丫不用花甚钱,且刘大丫本不姓刘,等刘大丫长大后,跟族长说一声改回别姓,好跟刘大牛定亲。今年底刘大丫才及笄,不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刘大牛听说后,跑回家让爹娘去求族长让把刘大丫许配给他。刘大牛家里租种着族长家里的良田,那里肯为一个刘大丫得罪族长,把刘大牛打了一顿给关起来。后来听说肖氏母女有人看着才放了刘大牛出来。
六六的嘴儿张得如鹅蛋大,好半晌才合上嘴儿。小嘴儿又一张,“刘家村的人是蠢蛋吗?肖氏和刘大丫行为不端,平时早瞧出来了,那能突然传出这种风声。族长和他家的老虔婆最该死,论根源却是你祖父的错。”六六横着眼斜着杨文远,“此事,你来办个全囫,替你祖父恕罪。”
杨文远满脸躁的通红,之前也听人骂过杨阁老,说他是要绝了天下女子的活路。他虽然不赞成不让女子识字,但却觉得女子本不容易,夫家和娘家理应照看,故觉得杨阁老取缔女户制并无不妥。今儿听了这些话,才发觉岂止不妥,简直是让夫家明目张胆地抢夺孤儿寡母的家财,尤其是没有儿子的寡母弱女成了夫家砧板上的肉,由着人家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躁归躁,杨文远却不能袖手旁观。心中把刘大牛的话来回思量了一回,问:“你先前说刘家村前后有人守,防的是谁?”
刘大牛不想杨文远这样仔细,耷拉着脑袋道:“村子里的外姓户听说了此事,有些说话,说刘家村这事伤天害理。也有跟大丫爹交好的,想出村找人来相帮,让族长知道了,就让人守在村口和村尾,还发话说谁敢毁了他侄儿的喜事,他让那人一家子都过不安生,以后凡是徭役必是那家子的人出。”
“这几户外姓人怕是旱灾年没得过刘氏族长救助的人吧?”杨文远心中略琢磨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反正是都说了,刘大牛也不在藏私,把知晓的都说了:“族长说那几户人家跟刘氏不是一条心,撵出去村子更好。”
“你们村子里的全都听族长的?没有跟族长家里不对付的吗?”六六可不信这么个偏心眼的族长,大家会心服口服。
“这附近几乎都是族长家里的田地,家里男丁稍多了点,谁不得租种族长家的田地。加之先前的恩情,村子里的多的是听族长的话。”刘大牛家为了租点好地,他娘可是跟族长夫人下了不少软话,又殷勤去做了不少活才租种到二亩好田地。不像族长近枝,族长给他们拨拉了不少好处。或是像刘二狗那样软得下身子下得了面子,活脱脱是族长家里养得条狗,围着族长家转来转去,逗得族长一家子开心,扔些狗骨头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看的那新闻是男人死了老婆留下一个女儿在家,男人也不管,在外面找了个寡妇想让这寡妇给他生儿子,后来两人崩了,男人回家发现女儿大了,就想着让女儿给他生个儿子强了女儿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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