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茯苓偷偷拿眼去瞄厉封昶,但他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仿若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还是厉老先开口打破屋内沉寂,笑着问:“有好一阵子都没见到茯苓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叶茯苓收回视线,乖巧回答:“爷爷,我最近在跟朋友弄舞蹈室,打算教孩子们跳舞。”
“做生意,嗯……能自食其力,是好事啊。”厉老颇赞赏的点点头。
叶茯苓笑了笑道:“爷爷,这家舞蹈室是免费的,是专门给那些供不起孩子的家庭提供的平台,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受到关注,都能有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
“嗯。”厉老眼中赞赏更加,“你出生富贵,能有这样的心思,也是难得啊。”
又稍坐了片刻,说了些有的没的,孟朗推门进来,淡声提醒道:“老爷子,该吃药了。”
老爷子如今八十五了,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总有点毛病。
叶茯苓忙起身,伸手要去扶他起来,“爷爷。”
可厉老摆摆手,自己拄着拐杖站起来,“你们先坐,我去吃个药就来。”
说着,微偏首瞥了眼左沙发上坐着的厉封昶,咳了一声,转身由孟朗搀扶着走了。
厉老一走,书房里的气氛顿时沉下来。
叶茯苓显得几分拘谨,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时,手指紧紧交叠在一起,咬了咬唇,她才开口:“封昶,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自己,是我做错了。”
厉封昶神色淡漠,视线低垂,落在腕表上。
一个小时了。
窗外夜风四起,树影婆娑间,风势越来越大了。
眼前仿若又浮现那抹纤瘦单薄的身影,这么凉凉的夜色,这么冷的风,她穿的那样单薄……
身边沙发深深一陷,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飘入鼻息。
“封昶,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如果……你真的不能接受我,我可以等。反正这辈子,我叶茯苓就认定你了。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着你。”
何婧说的,以退为进!
仔细想想,她之前像个牛皮糖似的,死乞白赖的黏着他,确实是很不矜持的表现。
为了长远考虑,她还是应该听听何婧的意见。
厉封昶掀起眼帘,墨色瞳仁里,毫无情绪的看着她,“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明白了,你有时间不如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完,他就从沙发里站起身,没有看叶茯苓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封昶……”
叶茯苓着急的起身跟过去,她的矜持在他面前维持不过数十秒,就崩塌了。
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
一阵凉风刮过,米深忽然哆嗦了一下,跪的笔直的身形也微微颤了下。
莫莉一直盯着她,见状呵呵的笑道:“抽筋啊?”
被米深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回来。
同样是跪着,米深觉得很难熬,可反观莫莉,却好像一点儿也不疼似的。
米深狐疑的视线下移,落在了她跪着的双膝上。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灰色休闲长裤,这么跪着,裤腿绷紧了,不仔细看不会发现什么,可若仔细看,就会发觉她膝盖的地方鼓鼓的……
莫莉心虚的将手伸过去挡在膝盖前,“看什么看?”
米深皱皱眉,正要开口,却听见别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且还伴随着女人的疾呼。
“封昶,封昶……你等我一下……”
米深撤回视线,抬眸就见黑暗中一抹修长的人影笔直的朝她们走过来,而他身后,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一路小跑着跟上。
莫莉一瞧有人过来,赶紧直起腰来跪的端正笔直。
米深讷讷的看着那人疾步走到跟前,一张俊脸绷的紧紧的,弯腰抓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封昶……”叶茯苓也跟了过来,跑的微喘,看见米深明显一怔,“深深?”
“四叔……”米深也怔了下,有些被他脸上的戾气吓到。
此刻的他好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就连握着她胳膊的手,都是凉的。
跪了一个小时,双腿早就麻了,猛然被这么提起来,她都站不稳,膝盖处一阵刺痛,两只腿也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又麻又疼的好难受。
只能借助他手的力道,勉强咬牙站稳。
那洁白纤细的膝盖上,红彤彤的,还渗出了些微血丝。
厉封昶的浓眉立刻皱紧,“叫你跪你就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浓浓的火药味儿,听的米深心头火气猛窜上来。
瞅瞅他,再瞅瞅跟在他身后的叶茯苓,心口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似的。
她固执的站稳,胳膊挣开他的桎梏,“我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接受惩罚。”
说着,曲着膝盖又要跪下去。
厉封昶眸光一紧,迅速伸手将她裹进怀里。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米深反应过来,她人已稳稳落在他的臂弯里。
“四哥,你说好了不插手的……”莫莉急道,“这才一个小时……”
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封昶直射而来的冰冷视线给截断。
莫莉气鼓鼓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反正时间没到,我不走,她也必须跪着。”
“因为你是假跪,而她是真跪。”厉封昶淡淡抛下这几个字。
莫莉一怔,硬着头皮道:“我没有……”
厉封昶的视线直接落在她的膝盖上,声线严厉,“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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