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封昶本来是带着米深去老宅,跟老爷子商议婚事的,却没想到进门就听见屋子里的吵闹声。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疼我,我根本不喜欢那个沈奕,为什么要把我跟他往一块凑?”厉锦珊的声音尖锐,遍布整个屋子。
李秀雅站在她身侧,气的脸色发青,“你不喜欢,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那你说,你喜欢谁?”
“我喜欢谁,就能跟谁好了吗?妈,你更年期能不能不要把火和怨气全都发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你自己守寡也就算了,为什么也要左右我的幸福,让我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以后也要步你的后尘?”
“你……”李秀雅的脸色一白,厉锦珊的话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的,地上还有摔碎的花,大约真的是气急了,又或者是厉锦珊的不依不饶刺激了她,李秀雅抬手就给了厉锦珊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厉锦珊不妨,被扇的往旁边踉跄了一下,堪堪站稳。
屋子里一时间静下来,李秀雅的怒气也随着这一巴掌,消失了大半。
厉锦珊捂着被扇的那边脸颊,眼神怨恨的看着她,“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我,我就是你的出气筒!”
跺跺脚,哭着转身跑开了。
李秀雅站在客厅里,神色可以说十分难堪了。
客厅里不止刚来的米深和厉封昶,还有厉家的几个旁支亲戚,都在,并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母女之间的闹剧。
刚刚厉锦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守活寡,米深觉得,李秀雅给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要是换成她,恐怕会直接上棍子,扒光了狠揍一顿。
米深一点儿也不在乎她们为什么吵架,两个脾气相投,又成天在一起相处的人,日子久了吵架是难免的,可是她刚刚怎么好像,听见了沈奕的名字?
沈奕,是靳如墨身边的那个沈奕?
上次隐约听太爷爷提及,说要把厉锦珊介绍给沈家的儿子……想来,就是那个沈奕了?
只不过看厉锦珊的样子,是很不待见沈奕啊
几天没见着太爷爷,才知道他病了。
米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家,八十多岁的高龄,头发眉头胡子皆染上了白霜,因为生病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他依然眉眼温和,拉着米深的手,说了很多有趣的话。
那双历尽一辈子风霜,却依旧鲜明深邃的眸子,却在谈及年轻时的事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像是迷茫,又像是遗憾的回想。
米深陪着说了一会话,喂老人家喝了药,见他合上双眼似乎沉沉睡去,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刚带上房门,转身就看见四叔走过来。
大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一双深邃的眸底,有淡淡哀愁飘过。
米深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捏紧了他的手问:“太爷爷怎么了?”
男人喉头略紧,迎上她焦灼的视线,心头像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唇线蹦了绷才道:“忽然就倒下了,说是身体不佳,别的没毛病,就怕年纪大了捱不住。”
话没说完,米深眼泪就出来了,她刚见着老人家就觉得他不对,整个人都软塌塌的,只跟她说了这么一会话,就累的睡过去了。
“四叔……”她根本不敢往下想,出口声已哽咽,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可哽了半天,除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厉封昶见她这般,心越发的揪起,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别哭。”
下楼时,米深拽了拽他的手,顿住脚步。
厉封昶自然也跟着停下来,转身见她眼圈红红。
“四叔,我想留下来,陪陪太爷爷。”
七岁之前,她对家的记忆并不鲜明,七岁以后,是老人家将她领回这个家,像一棵大树,为她撑起一片天。
如果不是他,七岁那年的她将无处可依。
“好。”厉封昶应声,伸手将她轻轻拥进怀里,轻拍了拍她的背,“我晚上过来。”
“嗯。”米深回应,踮脚回拥了拥他。
厉锦珊正进门,就看见这刺眼的一幕,心中顿时更气。
她才是厉家嫡系的重孙辈,为什么不管是谁,眼里都只有米深?她只是个外人而已!凭什么,凭什么夺走所有人的宠爱?凭什么!
四叔走后,米深就去了厨房,她不大会做菜,但会亲手帮着去做一些小事,比如择菜,洗菜,煲汤什么的,力所能及的就是她能做好的。
晚餐,众人在餐厅落座,七嘴八舌的边吃边聊,没了老爷子在,就像是没有了交警的十字路口,熙熙攘攘七嘴八舌,吵闹非常。
米深拿小盅盛了汤,盛了几碟清淡小菜,端着上楼。
从餐厅门口经过,刚走上楼梯就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嬉笑
“看见没有?某些外人比我们这些家里人都孝敬,难怪老爷子这么喜欢她,马屁拍的一溜一溜的。”
“切那是人家会算计,会演戏,人家从七岁开始演戏装无辜,你会么?”
“就是就是,她这种小把戏,也就老爷子糊涂了才会上当。”
各种污言秽语,悉数落入米深耳中,她抿着唇,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在原地站了片刻,终归还是上楼去了。
不与傻瓜论短长,厉家除了太爷爷和四叔,以及沈美芝,没有一个不是对她充满怨言的。何况这种时候,太爷爷卧病在床,她不想闹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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