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玻璃上的圆孔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穿着囚服的男人身子狠狠一震,恍然抬起头来。
一面玻璃之隔,两个人都看清楚了彼此的脸。
叶振国是真的老了不少,从入狱那天开始,头发白的很快。现在的他穿着囚服,手臂上戴着手铐,两只脚上系着脚链,跟平时穿着高定西装、意气风发的叶振国,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朝落得阶下囚,之前是天堂,如今便是地狱。
而他的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朗。穿一身黑衣,因长年的部队生活,从骨子里渗透出一种令人畏惧的冰冷。
这是叶寒。
叶振国的儿子,叶家现在唯一的靠山!
他像是匆匆赶来,头发上还沾着雨珠,面容冷峻。在看见叶振国的时候,眼中敛了无数利芒,双拳更是紧紧握住,满眼的愤怒。
凌厉的目光看向站在叶振国身后的兵,“给他把手铐脚镣解开!”
那兵并不认识叶寒,站着没动,却还是被他那摄人心魄的目光,给盯的有点心虚。
叶振国坐了下来,“算了,寒儿。爸没事。”
叶寒的眉心拧的紧紧的,“都这样了,怎么还能叫没事?您放心,如今您所遭受的一切,我都会如数向那些人讨回来。”
叶振国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寒儿,我没什么,半老的年纪,在监狱里养老也不错。只是你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的安慰她。我们叶家就这么一个女孩儿,如今我没了能力,你一定要护着她,不能让她再受委屈。至于厉家以往我们两家交好,井水不犯河水,从今以后,厉叶两家的仇不共戴天!”
“爸,你放心。叶家我会打理好,您先忍一忍,等我收拾好一切,就想办法救您出来。”
从探监室出来,军绿色的汽车冲进雨幕,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叶家大院里,一片寂静,连灯火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萧瑟,往昔风光无比的叶家宅院,如今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冷清和破败。
因为这座宅院在叶老的名下,所以得以幸免,没有被查封没收。
叶寒推门而入,客厅里,一股子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灯光下,叶茯苓坐在地毯上,颓废的趴在茶几上,酒倒了一桌子。
她身边,还蹲着个女孩,正扶着她柔声细语的安慰:“叶小姐,您别难受了,这样对自己到头来伤害的也只有你自己。”
叶茯苓昏昏然,已经醉的不分东南西北,对女孩的话显然也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叶寒眯起眼睛,抬脚悄然靠近。
何婧用眼角余光看见有人靠近,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嘴上仍说的诚恳:“不管怎么样,您都要保重身子,等你哥回来就能为你报仇,洗刷叶家所受到的屈辱!”
“您一定要振作,等叶少回来。”
叶寒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何婧的身后,眯起的眼眸将她打量了一遍,“你是谁?”
他十几岁入伍,至如今已经十年光阴,十年中总共就回来过三次。
他肯定,这个女孩他不认识!
何婧“乍”一听见声音,吓了一跳,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畏惧的看着叶寒。
“我我是叶小姐的朋友,我叫何婧,您是?”
叶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叶茯苓,眉头拧的紧紧的,“是谁让她喝这么多酒?”
何婧心中有虚,“叶小姐心情不好”
她自然不敢告诉叶寒,其实这些酒都是她带来的。何家被整垮,她又被退学,身无分文无处可去,人生从此一败涂地。
她现在在酒吧卖酒,叶茯苓打电话给她倒苦水,她便带了这么多酒过来。
这些天她的业绩并不好,这一桌子的酒的费用加起来,能抵得上她一个多月的业绩了。
叶寒弯腰将叶茯苓从地上抱起来,送到楼上去了。
再下来时,何婧还站在客厅里。
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视线跟叶寒的撞个正着。
这男人是部队里出来的精英,从骨子里散发出凛人的气魄,她必须要小心一点,不能被他看出任何端倪。否则,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会粉碎。
叶寒踱步至她面前,扫了眼满桌的酒,问:“多少钱?”
何婧一僵,“什什么?”
“这些酒,多少钱?”
被他看穿了!
前些天她听叶茯苓说,就在这一两天里,叶寒会回来。
她算着,大概要到明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带酒过来,最开始是想让叶茯苓买单,只是没有想到,她的酒量那么差,只喝了四五就醉倒了。还剩下六七,她总不能完好无缺的带回去?只能趁叶茯苓醉了,开了盖悉数倒进洗手间冲走了。
叶茯苓醉了,她的钱没要到,只好将这些空子留着,明天再找叶茯苓要钱。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外有汽车引擎声响,透过门上的猫眼她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叶寒。
这男人气质非常,身姿挺拔,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练家子。
而这种时候,会来叶家的,除了叶家的儿子叶寒,不会再有别人!
何婧没有慌,反而是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是个好机会,能不能翻盘就指着叶寒了!
而眼下,她必须要有站得住的立场,所以她迅速折回到客厅里,蹲在叶茯苓的身边宽慰。也就有了叶寒进门时看见的那一幕。
叶茯苓无脑,现在又遭受了打击,智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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