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道:“我母妃因病离世,我姨母苏三小姐以女官身份进宫,自请照料我们兄妹。再后来,我哥哥夭折,就拿我充当了我哥哥……”
这些旧事,她从旁人那里听说,但这些事的后果,却是由她来承担。在宫中多年,个中艰辛不必细提。
秦珣早就知晓这些事情,然而听她讲起,又是不同的心情。他心中怜意顿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秦珩偏了头看皇兄,甜甜一笑:“现在好了,皇兄做了皇帝,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他总不会杀她。
秦珣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他双目微敛,唇角扬起极淡的笑意。
两人视线相交,极为亲昵。
雨势渐小,天色也逐渐明朗。
武安侯神色微变,旧日的一些画面浮上心头,他不可抑制地咳嗽了几声,哑声道:“皇上既知道她是妹妹,何不寻个由头,恢复她的公主身份?”
……而不是这般亲近,不似兄妹,更像爱侣?
秦珩扁了扁嘴,她心说,做公主?她倒想,可是他肯定不愿意。而且,她并非皇家血脉,想做公主那可是做不成了。
秦珣缓缓摇头:“师父有所不知,瑶瑶不是朕的妹妹,她做不得公主。”他又摸了摸她的发顶,一字一字道:“她是要做皇后的。”
秦珩身体微僵,有点不自在。他还记着这话呢。
“什么?咳咳……”武安侯被刺激得不轻。他咳嗽一声大过一声,面皮胀红,大声喘息。良久之后,他才以手杖支地:“你们既是兄妹,又如何做得夫妻?”
秦珩听到这话,只觉得尴尬难堪,她轻声道:“我去那边看看。”她狠狠瞪了皇兄一眼,转身向一边走去。
见武安侯一脸的不赞同,秦珣只笑一笑:“此事涉及皇室机密,原不该对人讲,只是师父不是外人,又问起了,那朕就如实说吧。瑶瑶是之前的四殿下不假,可她并不是父皇的血脉。”
“皇上……说什么?四殿下不是先帝的骨肉?”武安侯哂笑,“她的相貌明明像极了,像极了苏家人,又怎会有假?”
外边的雨停了,鸟鸣声渐渐响起。
年轻的皇帝眼眸半阖,双手负后:“她是珍妃娘娘所出,却不是父皇骨肉。这么说,师父明白么?”不等武安侯回答,他就又续道:“此事牵涉甚多,希望师父能……”
“哐当”一声,却是武安侯的手杖落在了地上。他面色苍白,瞳孔紧缩,一时之间,眼中汇集了震惊、茫然多种情绪。他摇一摇头,后退半步,身子一踉跄,他定了定神,才勉强站定:“怎么会?不可能……”
秦珣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武安侯的反应。他轻声道:“有的事,看似不可能,偏偏却是真的。朕只想告诉师父,朕同瑶瑶,并无血缘关系,她完全可以做朕的皇后。”
他将目光投到秦珩身上,唇畔不自觉漾起笑意。他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皇后?”武安侯神色古怪。
“瑶瑶现在身份不明,朕曾想着,请师父帮个忙,将瑶瑶认在名下。不过……”秦珣低低一笑,有些遗憾,“师父给拒绝了。”他看一眼瑶瑶,神情柔和:“先找到她的生父吧。”
他心里很清楚,瑶瑶的身世不明,她的心结就不能彻底打开。
“哥哥,雨停了。”秦珩回身,冲秦珣笑着招手,娇艳明媚,“可以回了。”
秦珣含笑点头,他对武安侯道:“多谢师父今日收留,雨停了,朕先回宫。改日再去侯府同师父叙话。”
“弘启元年……腊月二十七?”武安侯忽然没来由问道。
这是瑶瑶的生辰。秦珣脚步一顿,挑眉:“怎么?”
“弘启元年四月进宫,孩子腊月早产……难道,不是么?”
秦珣双目微敛,认真道:“说早产,看似没错。只是……”他顿了一顿,含糊道:“父皇在登基前,就被人下了药,不会再有子嗣。而珍妃那一双儿女,说是早产,并无早产儿的特征……”他心念微动,想起武安侯是知道苏家的,顺势问道:“朕记得师父同苏家有旧。此事过去十多年了,师父可还记得当年的苏二小姐同何人有婚约?”
他打听的结果,珍妃苏云蕊当年并无正式婚约,证据显示,她极有可能有一个情郎。然而她是瑶瑶的生母,他在提及此事时,自然不好直言她同哪个男子关系近,只得用婚约代替。
“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秦珣看了他一眼,甚是诧异:“自然是寻找瑶瑶的生父了。人生在世,总得知道父母是谁吧。”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
——在他看来,是他让瑶瑶知道自己不是父皇的女儿,“失去”了父亲,他得给她找回父亲。
武安侯神色微微一变:“皇上,其实,其实……同苏娘娘有婚约的,是臣。”他说着应声跪倒在地:“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什么?”秦珣心神一震,疑心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武安侯双目微阖,脸上的伤疤轻轻颤抖:“臣方才说,与苏娘娘私自许下婚约的,是臣。”
秦珣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就在不远处的瑶瑶。
她方才看到武安侯跪倒在地,走过来意欲看个究竟,不想竟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有点懵,看看师父,又看看皇兄,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你说的苏娘娘,是我母妃吗?”
母妃同师父有婚约?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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