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珩摇头,神情茫然:“我不知道,哥哥,我不知道。”她挣开他的怀抱:“他要真是我爹,那我……”
“嗯?”
秦珩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曾想过,她的亲生父亲在她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很有可能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不会任她在宫中艰难挣扎。
可是现在突然告诉她,她爹不但活着,还是她所认识、甚至是尊敬的师父。她心里竟隐约有些抵触。
他说他不知道,他说他以为她是父皇的孩子。
她想她不应该怪他,可她心里忍不住替自己觉得委屈。
秦珩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她眨了眨眼,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秦珣一惊:“瑶瑶!”他拿帕子给她拭泪,抱着她,轻声道:“你若不想认,那咱们就不认了。咱们现在就回宫去。”
——已经知道了她爹爹是谁,以后不管是否相认,他心里都有数了。
秦珩抓着他的袖子,闷声道:“不,我要去看看他说的证据是什么。”
马车在武安侯府门口停下。
掀开帘子,武安侯拄着手杖站在马车前,他伸着一只手,想拉秦珩下车。
然而秦珩身形微微一顿,她扭头看了皇兄一眼,自己轻巧地跳下了马车。她还回身问秦珣:“哥哥,用我扶你么?”
秦珣见她虽眼睛微红,但是神情如常,他心情复杂,微笑着摇头:“不必。”言毕,他紧接着跳下了马车。
这武安侯府是秦珩常来的,但这一次,她的心境与之前任何一回都不一样。她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可是她很清楚,她内心充满了不安。
武安侯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很快,他收回了手,勉强一笑:“我这就带你们去看。”他拄着手杖,行得极快。
秦珩略一迟疑,紧跟其后。
秦珣快走一步,将她的手纳入手中,在她耳畔轻声道:“不急,我陪你。”
瑶瑶的手很凉,秦珣紧握着她的手,希望可以给她一些温暖。
武安侯带着他们,进府过院,在阁楼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这阁楼,你们也知道,我不许任何人入内,我以前打算我死的时候,就死在这里,一把火烧干净的。因为这里面,有我最珍贵的东西,也有……”他看着秦珩,努力扯出笑容:“也有你要的证据。”
他摸出钥匙,递给秦珩:“你看看,你看看就知道了。”
秦珩指尖轻颤。
递到她面前的这只手,从虎口到手腕有道疤痕,甚是狰狞,骨节突出,戳的她眼睛发痛。她接过钥匙,在门口站定。
她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扶着锁。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手轻轻颤抖,竟是对不准锁孔。
秦珣轻叹一声,伸出手去,缓缓覆上她的手,将钥匙插.进锁孔,稍一使力,打开了门锁。
“我……”秦珩抬头,勉强一笑,“谢谢哥哥。”
她推开门,慢慢走了进去。
秦珣也跟着入内。
这阁楼并无沉闷腐朽的气息,相反,它的采光和通风都不错。秦珣一进去,就看到了桌前供奉的牌位。
爱妻云蕊之位。
秦珩心神一震,怔怔地去看武安侯。——她母妃的名讳,他是知道的!
武安侯嘶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不能写上她的姓氏,可我知道是她。”他随手指了指:“这阁楼里的所有物事,都与她有关,你看,这些可够?”
他眼中满是期冀。
但是秦珩却移开了目光。她上前几步,对着牌位鞠了一躬。
“咦……”秦珣眼神一闪,面目惊讶之色,他指着桌上一物,轻声道,“瑶瑶,你看……”
秦珩顺着他手指指向看去,见桌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浅绿色的香囊,瞧着有些眼熟。
“是你母妃留给你的香囊。”秦珣续道,他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极为肯定地道,“是你母妃做的。”
这个香囊,是他当初去边关之前,瑶瑶言辞恳切送给他的,说是希望母妃能保佑他平安归来。他一直随着带着,对这香囊,格外熟悉。
武安侯闻言一惊,继而一喜:“是,是你娘做的那个。你十六岁生辰那天,香囊落在了这里。我捡到了,私自留了下来。”他小心看着秦珩的神色,又道:“我不是贪墨你们的东西,我是因为,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娘做的。你娘很久以前也给我做过一个,可惜摩挲次数太多,现在已经不能看了。可是她的针法,我记得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么?”
“是的。”武安侯大力点头,“咳咳……”或许是由于说的急了,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他指着阁楼里的物事,一一介绍:“你瞧,这是我做的河灯,上面有你娘的名字。我学雕刻,雕的你娘……还有这个,这个簪子,也是你娘的……”
他哑声说着,神情殷切而期待,脸上长长的疤痕不受抑制地抖动着。
秦珩不说话,她看到了他所说的河灯,又看了所谓的她母妃的雕塑。老实说,跟她并不怎么相像。
她的沉默,教武安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你第一次穿了女装到这里来,我就疑心是看到了她。皇上说你是太平县人,想要我收你做义女,提一提你的身份。我当时不肯,我不是怕麻烦,也不是看不上你。我不肯是因为,因为我心中有鬼……”
“……”秦珩勾了勾唇角,眼中情绪莫名。
“我怕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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