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的思绪牵回到两年前的□□,她穿着蓝衣黑裙的学生装,走在学生的队伍里手里举着小旗子,意气风发地呐喊着,就那么一回,也做了回学生,回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了。忽然间就了悟了他的用意,羞涩地笑笑,却不好意思地说:“还是算了,这像什么呢,让人瞧见了笑话。”其实更不好意思的是让清亚看到自己那副样子,又是窘迫又是害羞,更有尴尬。
韩子沫神秘地一笑,还是坚持着将她带到校外不远处的一家成衣铺,将他早就定好的衣服拿出来,就让佳音在试衣间里换上。佳音这一惊非小,这会也只得差异地看着他,不知作何言语,依他所言将衣服换上。
镜中的女子除了脸色略显苍白憔悴,眼神有些疲惫外,那小巧清丽的脸庞配着俏丽的辫子,再有那娇小的身形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早已脱了学生的青春。这衣服做得刚好合了她的身子,恰好地将她的身形烘托出来,玲珑有致。蓝衣黑裙,严肃而活泼,端正而富有朝气。
只是在佳音看来,人早已和两年前的自己是两样了,真是老了很多。心里忽然一惊又一冷,轻弱地问着韩子沫:“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韩子沫犹自在对着镜子发呆呢,听到她问忙回过神来笑道:“你说自己十六岁都有人相信,我就信。”
佳音摇摇头,虽然他这话是玩话,可是她心里听着舒服,也不和他争辩。
“开心一些,最近学生的热情都是很高的,你若是无精打采的,最容易被人认出来了。”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韩子沫带着佳音向清亚此节授课的教室走去,路上这样嘱咐着她。
佳音因为是清亚的课,心情早好了大半了,这会只有紧张忐忑。随着韩子沫跟着人流于最后在后门进去,就在最后一张桌子坐下。清亚还没到,倒是教室里的纪律一片井然有序的样子,黑色中山装的男生和蓝色爱国服的女生都正襟端坐在座位上,仅有的动作也只是翻书而已。
不一会的时间,前门走进一个身形瘦削举止潇洒的男子,正是清亚。这天他穿着件长衫,依旧戴着副眼镜,一进来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书桌上,向上推了下眼镜,表情比平常严肃了些,说:“起立!”
“刷!”的一声,韩子沫和佳音也忙随着大家站起来,跟着众人的声音喊说:“老师早。”
清亚摆手示意大家坐下,这时候他的脸上却忽然换了温和的笑容,笑得眉角间的细纹都加深了,佳音发现那纹络以前是没有的,瞧他的笑容也有些落寞的样子,她的心也落寞起来。只是一会的功夫,又被他的讲课给带动起热情来。
清亚柔和地笑着,并不打开手里的讲义,向全班整个扫视了两遍,才开口道:“昨天有同学向我提意见了,说老不读三国,少不读水浒,他不想被鼓动了去找小日本算账去做那无谓的牺牲。他说想让我讲点人生,所以今天咱们就先停止这节说《水浒》。讲人生嘛,那首当其冲要说《红楼》了。”
佳音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怕清亚发现了她,尤其在他巡视全班的时候更是忐忑不安。可是这里听到他要讲《红楼梦》了,不自觉地就抬起了头,感觉他那眼神在向自己射过来,带着柔和的光,似乎还是往常那样温柔地笑着,注视着她,给她讲他脑海里的人生。两人真的很久没见了,因为最近时局更加动荡日本人加大了对文化人的盘查与迫害,文学社不得已停了几周。在那些不见的岁月里好像并没什么牵念,只是这一见才觉着两颗心早已穿越了时间空间的锁链碰撞到了一起,没有想念,只是因为心早已在一起了。
人生第一次,他做她的老师,只是他还不知道有她这个学生。但是他还看着她,明净的眼镜后他的眼睛对着她在认真的思考,亦如他平常对她说那些掏心肺腑的话的时候那样认真,有些傻气了,所以她偷偷地笑了。
第110章等闲变却故人心(3)
清亚说要讲《红楼》,班里的女生同佳音的心里是一样的,都拍手称好,男生们则很绅士地不作声,表现出很谦让的态度。
有个女生举手起来问道:“老师打算讲什么?我想听林黛玉,你给我说说曹雪芹的《红楼梦》里林黛玉最后是怎么死的,你说她是不是吊在一条缎带上飘到湖里淹死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男生先就哈哈大笑起来,她很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冷嘲道:“笑什么笑,你们懂什么呀。”
清亚对她的问题颇觉有趣,先制止了男生的起哄,饶有兴致地问她:“你怎么就认为林黛玉是吊在一条缎带上飘到湖里淹死的呢?”
“前段时间看《百合周刊》上真真女士的一段红评,虽然她并没有给黛玉之死做定论,但是却给了我一些启发。试想那句‘束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画面不是很明显了嘛。可是如果真说她是上吊死的,一者太武断,二者用在黛玉身上太不美观了,那么一定有另一种可能。黛玉不是潇湘妃子嘛,本□□哭,湘妃是沉湖而死的,黛玉本就是个诗情画意的人物,自己的谢世定也要以一个唯美的结局来结束,她很有可能选择沉湖来结束生命。所以我综合二者来推断,黛玉不就很有可能吊在缎带上飘到湖里沉湖而死么?!”
这话将佳音完全带了进去,头一次这样近地听到旁人引用她的观点,将她当做启明者那般看重,这当真是意想不到的。清亚的表情也是被带进去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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