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犹豫,却已看到佳音埋头坐在那里,仔细一看,却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绣一只红色锦囊。
桌子上的锦盒已经打开了,里面放着她给他的那个翡翠如意和玉观音,她特意嘱咐他要带着的,没能如她的愿,她应该很失望吧。是的,她很失望,脸色有些疲惫,神色有些苍凉恍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针线看,却倒映着红色的愁绪。心里的惭愧与大恸如那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他的脚步已经移不开了,就静静地看着她绣。
佳音脖子有些酸痛了,抬起头来想休息一下,一眼看到靖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心里一阵高兴又一阵心酸委屈复杂地纠缠着,却还是露出一个凄凄的微笑:“外面这么热,怎么就回来了。这个观音竟然忘了给它绣个锦带了,现在闲了就捞起来赶紧补上。”
靖璘心里发着虚,走向她思索着说:“喝酒的时候被他们给看到,都笑话我怎么还信这个,所以就给放起来了。”
“到底还是带着好,就算不信他能辟邪好得也养人。你不想带了放这里也行,反正你在家里多半也是呆在书房的。”佳音想起来,却被靖璘制止,让她依旧坐着。
她手中的绣囊才绣了一半,大红的底子,配上明黄身黑边的龙,绣工很是精细,只有前半身的黄龙那深邃的眼神依旧能神采奕奕焕发着生机。靖璘有些心疼道:“你又绣这个,这种活很费眼睛累人的。夏天你最要注意身体。”
“你更要是,总这么忙。我去给你熬一碗莲子粥。”
靖璘忙又让她坐着,“小姚怎么就猜到我这会回来,泡的六安茶刚刚好,很解渴的。”心里不落忍,就问她:“你是不是因为这个观音的事心里难过。”
佳音忙将脸上些微的忧郁之色掩盖住,笑着看他说:“怎么会呢,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可是终觉掩盖不住了,又撇开话题说:“温暖和郭新建走了,百合坊里最近很是冷清,心里也不大好受。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靖璘知道这是托词,只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安慰,便也不言语了。只是心里的烦闷还是要向她倾诉的,便又问她:“你看报纸了吗?”也不等佳音回答直接说道:“哎,终究董世颖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没想到竟然那么轻薄放荡,刚结婚那会还好,现在整晚不归家,吃喝嫖赌抽,简直是五毒俱全,还捧戏子。我真是后悔,当初应该一力阻止的。我答应卓琳的,都没能做到,这个哥哥当的,真是窝囊。”
“这怎么能怪你呢,母亲的主意谁又能动摇得了?”佳音就站起来,心疼地说:“你千万不能自责,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能有那份心已经够了,丝毫不会影响你依旧是卓琳的好哥哥,你怎么都不自信了?”
听她这么说,靖璘心里轻松又舒缓,对上她的眼睛问:“真的?”苦笑了一下,又说:“可是我看到今天卓琳那样子真是心疼,她变了好多,不言不语,不发脾气也不抱怨。母亲真是把她给毁了。”
“母亲的态度呢?”
“她说男人免不了要这样,等以后年龄大些了就好了。还把父亲给搬出来,说以前父亲是不也从那么过来了,现在总算心收回来了。说得父亲脸都气白了也忍住没吭一声。卓琳是回家想得到母亲的安慰的,却白白受了堵。”
佳音感慨道:“母亲对卓琳冷了许多,最近对娜娜好得很呢,她现在又怀孕了,更得宠了。”
“可不是,以前和卓琳闹得那么凶也没让她出去,现在倒好,她一怀孕,自己要搬出去,母亲也同意了,还说要多派几个人过去伺候呢。这个娜娜不简单呢,哪象你,这么傻。”说着,却不自觉地刮了下佳音的鼻子。
他这样亲昵的举动,佳音心里自然喜欢,也就有了精神和动力:“我现在就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和谁去发生纠纷闹什么矛盾,这样挺好。我以后能自立了,你就不用为我操心了,就不用管我了。”
“为什么不管你?”靖璘没来得及思索,就直接问了出来,又觉不妥,忙又改口道:“这样最好。”心情缓和了很多,就想到有趣的事情,对佳音说:“免得你心里又添难受,给你说个喜事吧,你听说二哥最近的情况吗?”
“听靖瑶说好久都没回家住了。”
靖璘脸上闪着笑意:“可把父亲给气着了,这次胡闹大了,半个月都在外面住着。父亲说要在下个月就给他完婚,为了惩罚他婚礼一切从简,以后就拴在家里。”
佳音吃惊道:“找的是谁啊?”
“倒不是什么大家,烟草商全福德的女儿全幼安,还不一定呢。你叔叔应该认识这个人吧?”话问出来,才发现不合宜,艾自明是不让家里女眷知道自己在外面生意的情况,又编谎说:“听说他在西江呆过一阵子,好像和你叔叔认识的。”
佳音心里直为那女子担忧着:“叔叔的朋友好多我都不认识的。只是那个女孩子,就怕害了人家。”
靖璘却也不管这话,近到佳音跟前,闻了闻:“怎么这么香?抹了什么香水?”
佳音被他弄痒了,忙偏过头去笑了:“哪里,是雅茹送我的那块香皂而已。”
靖璘正了身子点点头,却越觉得她身上芳香迷醉,让他一时不能释怀。忽然伴着佳音身上的香味,另有一股馥郁的芳香袭上来。再一看发现桌上的百合已经收下来了,摆着一盆建兰,叶片宽厚深绿,直立如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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