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直漆黑漂亮的眼睛满是担忧。
孟安时顿时忘了解释,他对卫君直摇摇头,抬眸凝视卫君直头上的绷带,眉头深锁。
“没什麽,我最多就是减了几公斤,反而是你,头的伤严重吗?”
卫君直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笑着安慰孟安时道:“你别看虽然包成这样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我除了不记得那几天的事外,一切都很好。”
梁二一听,惊讶地大呼小叫道:“你不记得那几天的事?”
卫君直看了梁二一眼后,又看向孟安时,漆黑漂亮的眼眸裡满满写着“他是谁”。
就算卫君直是孟安时的男朋友,梁二也不指望孟安时能看懂卫君直的眼神。
梁二索性自己自我介绍:“我是小孟的朋友,你们可以跟他一样,叫我梁二。”
卫君直垂眸,回道:“嗯,我只记得我坐公车去那间别墅,之后在醒来人就已经在医院了。”
蔡女士说:“医生是说可能是那场爆炸的威力太过猛烈,这才导致哥哥忘记那几天的事。”
孟安时闻言,白皙漂亮的手复在卫君直手上,轻声安慰道:“不记得也好。”
那一场恶梦就让它永远深埋在那片断垣残壁之下。
所谓真相也不过是被震碎一地的玻璃碎片,看着耀眼动人,一旦接触却是满手鲜血淋漓。
卫甚则的告别式是订在三个礼拜后。
这段期间裡蔡女士忙得昏天暗地,一方面得照顾还在医院治疗的卫君直,一方面又必须处理卫甚则的后事。
儘管一开始对打电话给前夫这件事感到忐忑,毕竟孩子是在他身边出意外的,但后来他实在是忙得分身乏术,遂拿起手机拨了好几年没拨过的号码。
然而出乎蔡女士意料的是他的前夫竟是一通电话都没有接!
在第五通电话还是响到转入语音信箱后,蔡女士就放弃联络前夫了。
与其继续打电话浪费时间,他还不如自己赶紧把事情做好。
蔡女士最后决定给前夫留下一则语音讯息,把事情简单交代一遍后,就把注意力放回两个儿子身上。
卫甚则的告别式办得很简单,因为从小就在国外生活的缘故,除了几个蔡女士娘家的亲戚外,几乎没有什麽人来悼念他。
儘管医生和妈妈都反对卫君直去参加卫甚则的告别式,但最后卫君直还是特地跟医院请假出来,只为了送他唯一的弟弟最后一程。
卫君直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笔直地站在灵堂前。
他静静凝视着照片裡笑得灿烂的卫甚则,神情有些恍惚。
也许是因为他跟卫甚则是双胞胎的缘故,有那麽一刹那他彷彿觉得自己正在参加自己告别式。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究其中原因,孟安时也来了。
孟安时是除了他跟妈妈以外,最早到达卫甚则告别式会场的人。
卫君直沉默地点燃三柱香递给孟安时。
孟安时接过香后,朝他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双手持着香,棕色的眼眸沉静地望着照片上的卫甚则。
隔了许久,孟安时将手上的香递回给卫君直,然后行礼致意。
卫君慎重其事地把香安放于香炉中,并转身给孟安时回礼。
孟安时这一次的祭拜方才算是结束。
给卫甚则拈香之后,孟安时安静地选了一个角落的位子独自坐着,然后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卫君直。
卫君直知道孟安时是在等他。
卫君直轻轻叹一口气,在知道警方这阵子调查出来的一些真相后,他对孟安时的感觉顿时变得很複杂,有喜欢、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愧疚。
警方从别墅地下室搜出一些录影带,裡面有他被卫甚则关起来的影片,也有孟安时被电击凌虐的影片。
虽然孟安时告诉警方他不知道谁绑架他,但卫君直清楚孟安时怎麽会不知道是卫甚则呢!
如果不是他,孟安时也不会认识卫甚则,甚至还被卫甚则绑架囚禁。
自从知道卫甚则对孟安时做过的种种事情后,卫君直就没打算告诉孟安时,卫甚则告别式的时间、地点,然而孟安时还是找来了。
因为爱他,而勉强自己参加卫甚则的告别式。
卫君直深深凝视孟安时。
孟安时,为何你要让我如此心疼呢?
孟安时会知道卫甚则告别式时间和地点还是拜託梁二帮他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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