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云暮脸色刷的惨白,神情痛苦。“咚”地被压在墙上,一阵眼花。
此时的秦中,粗鲁又疯狂,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他脸侧,让他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逼压感。被这种炽热的感情包围,简直要热的融化。如果在从前,云暮的回应应该会不一样,但他现在只觉得恶心。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
这可不是小言情。
刚听见这句话,秦中忽觉舌尖一阵撕扯般的锐痛,他冷嘶一声,一边后退一边捂住了嘴。不断地大口吸着凉气,腥甜的液体直淌。他用手接了一把鲜血,抬头看云暮。
云暮嘴角也沾着血,厌恶地别过头:“好好的干嘛作贱自己呢。继续像以前那样对我呼之则来招之则去,好歹我也能感到你的意气风发。”
他闭了闭眼睛:“你想和我说的是什么呢?托室友过来带话,自己躲在远处偷听都不敢跟我对质,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现在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有什么意思呢。以前我觉得难受,现在只觉得可笑。特别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非常好笑。”
秦中哆嗦着,含着嘴里模糊一团淤血和软塌的舌,从来没有狼狈过,痛的发抖,心尖和心头一齐冷战。他没想过能够得到他的原谅,但真正知道自己是被恨着,还是感慨异常。挽回旧情,若回流川。
云暮用着客观冷静的口吻说话,唇齿吐出的气息却冰凉无比:“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在在一直等你,有一天你回来了,我原谅你,皆大欢喜。”他沉默了片刻,“希望你遇到下一任,不要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好聚好散。”
秦中抬头,很苦涩地笑了一声,血沫沿着唇角流下来,说:“我……咕……只是,喜欢……你。”
云暮被惊吓的心情大概平复了,冷笑道:“刚才跟你争执的那个是我现在的恋人,我们非常相爱。希望你能了解现在的情况,也尊重我。”
说完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了嘴角的血渍,穿过大厅的一众人,径直往洗手间去了。
秦中在震惊和剧痛之余,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一个场景——
宽大明亮的图书馆自习室,阳光透过外面种植多年的高大黄果树,疏疏落落地停在蓝色的课桌上,扬起温暖的光晕。云暮坐在课桌旁,雪白的衬衫连褶皱都有着优美无比的折线,他将目光从书上抬起来,漫不经心地转向自己这边,与自己似乎相视,又似乎错过。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云暮。从那天至今,其中的时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他只记得这样的云暮,也深爱这样的云暮。
渐渐眼前发白,好像大雪落满了皇州。
市第二医院,深夜十点半,手术室的灯亮着,进行着一场较为严重的全麻舌头缝合手术。
在这之前,医生严肃的询问病因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部长委婉道:“年轻小孩子感情激烈,亲热时不小心绊倒了,咬伤了舌头。啊,你问我是谁,我是他朋友……不是我咬的——他女朋友在对面牙科医院看牙,暂时没过来。”
秦中爸爸妈妈十万火急赶过来询问情况,秦妈妈拉着萧部长眼泪汪汪:“小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刚才他跟我打电话还好好的。”
萧部长今天目睹了这场闹剧的始末,当时是非常瞠目结舌的,但也只能迅速收敛表情摆出社会人的视而不见隐忍不发。老师问起来时,原先那套糊弄外人的招式已经行不通了。他斟酌着,斟酌着,斟酌着:“带中弟出来喝酒,兴许是害他喝醉了。对别人做了一些冒犯的事情。”
秦妈汪着一眶泪水,年轻时候的艳丽风情还依稀可见,悲哀动人:“我就说这牛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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