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绥走过那一段瓶颈期之后,就学会了怎么样在万念俱灰的情形之下仍然怡然自得。
所以后来赵许劈腿,她其实也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有点可惜;其实真正让她对爱情感到害怕的,不仅是因为和赵许之间的不完美结局,更是因为凌海月对卫耘那种孤注一掷的自我献祭,她觉得她没有勇气再全身心地投入到一项有关于人的情感里面,不管是对抗,还是期待和安享。
亲情没了,爱情没了,友情也似乎一直都没有,所以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反而这里她认识的那些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身心疲蔽,所以她很早就开始计划离开。
她大学的时候想方设法靠自己存钱,就是因为她要为自己谋一个干干净净的以后,所以她也不能带走带有木家标签的钱财,她人在京城,以木家子孙的身份享用木家的钱财没什么不应该,可走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她并不想一直活在木家的笼罩和影响之下,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办好假身份,木绥自己的账户又在木家名下,所以暂时就用了梁景的身份开了一个账户。
她之所以等到毕业之后的这个生日再行动,一是因为她需要大学毕业证,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腔孤勇的小姑娘,自然要一个以后工作和生活的保障,二是因为她心底那点不可言说的报复心思,她的生日,多好的日子啊,又可以是一个忌日,还是在年前,要是可以搅得他们过不好一个新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木龄的生日她是故意高调现身的,从小到大其实她根本不怎么在意木龄,木龄也并没有对她做过太过火的事,但人非圣贤,她总还是嫉妒木龄的,并且她想着那是最后一次,所以也就肆无忌惮地做了。
后来十三号那天她去取了存在梁景户头下的三百万,虽然她觉得梁景的那个账户应该也没人知道,不过既然要开始新生,身为梁景那一段过往也理应被抛弃,她很早之前就秘密办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并且在一家私人银行开了户,那三百万取了五十万给凌海月留给孙奶奶,剩下的钱她分批次托人存进了那个户头,连一点监控影像都没留下。
二十二号她去上完坟之后开车下山之时就伪造刹车失灵的现象直直把车开进了悬崖,不过她早就选好了地点,在背对摄像头的一个隐秘地点滚下了车,所以冲下悬崖的其实只有一辆车,并且她研究过简单的痕迹学,把车座之上的痕迹伪造成是在坠落过程中自然挣脱,她之前也去崖底调查过,那里的河水汹涌,完全可以把人冲得尸骨无存,实在是一个很完美的现场。
后来她就离开了京城,走的时候仍然留了心眼,几乎避开所有身份验证的地方,搭了好几次大巴辗转到了千里之外。
至此,终于孑然一身。
☆、除夕
不过这些计划里有一个意外——那就是聂时休,如果她当初愿意委屈自己在木家大宅多住半年,不因为木龄对聂时休的喜欢故意和她过不去的话,那么她的计划仍旧可以施行,甚至还会比现在平静洒脱得多。
一开始她其实是觉得没什么的,她和聂时休结婚属于利益交换,她死后和聂时休的婚姻关系也会自动解除,有聂时休这样的背景和条件,即便是二婚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影响,他仍然可以寻找下一个合他心意的结婚对象。
但意料之外的是聂时休好像真的喜欢她,她虽然不能估计这份感情到底有多重,不过她的意外身亡想必也会给他不小的打击,木绥对此是很愧疚的,同时也很心疼他糊里糊涂就要遭这份无妄之灾。
木绥知道她产生这些情绪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多愁善感心地善良,不过是因为她也真的对聂时休上了心,舍不得他有一分一秒的不好罢了。
她曾想过为聂时休放弃计划,但她每见家里人一次,心里刀刻一般的失望就又浓重一分,可她身在京城,就不可能不和家人见面,她也不会和木家闹僵,保全家族的颜面名声,算是她尽的最后一点孝道,此外,梁裕的出狱也使得她内心惊慌又恐惧,梁裕出来之后肯定会在京城守着,然后找机会报复木家,尤其是她,虽然说以梁裕之力可能并不会对木家和她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光是想想那种可能随时被窥伺的感觉就让她心底发毛,所以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待在京城,不然非得发疯不可。
她也想过把计划告诉聂时休,让他知道她不过是假死离开,可告诉他之后呢?又能怎么办?聂时休身为聂家长子,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和疼爱他的家眷亲人,他既不可能不顾忠孝道义和她一起就此消失隐姓埋名,也不可能一辈子独身一人,然后背地里瞒着所有人和她偷偷摸摸地在一块儿,就算他愿意,木绥也是不愿意的,这两种方式无论是哪一种都太辛苦了,她害怕聂时休终有感到疲乏的一天,然后来怨怪她毁了他的安逸人生,她不想用这种不美好的方式来消磨他对她的感情。
这就是一个无解之局,所以她宁愿自己收拾好心情独自远走,让聂时休对她的感情也留在最纯粹的一刻,这么说虽然有些自私,可她真的没有双全的办法了。
而那些她没有处理好的后果,就尽皆交给时间吧,她相信终有一天,聂时休会尘封与她相关的过往,然后开始新的人生,那时,她希望他会遇见一个爱人,完完整整地过好这一生。
虽然她一想到聂时休身边可能会有别的姑娘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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