诋——”
“说实话。”声音轻飘飘的,宁长安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说实话,你说假话,我们就彻底完了。你说,你是不是姓凤,生在五月十九,左肩有一颗极小的红痣,你说,是还是不是?”
凤祁南心头钝钝的,脸上想扯出一丝笑容,这一定是他笑得最难看的笑容,涩然道:“是。”
“那你告诉我,你的生辰,你的左肩有颗极小的红痣,那么小的红点,这么私密的事,刚才那位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凤祁南答不出来,“宁儿——”
宁长安眨眨眼,一道清泪落下,问他:“为何呀?”
凤祁南当即把人抱住,把他们母子都抱在怀里,像是这样就能永远不会离开他,埋首在她的肩窝里,心痛的开口:“我父亲定下的,十四岁时他给我选好的,十五岁时我按父亲的意思把人迎进门。
我最初见到你时,我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企图,所以我故意接近你;可我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好的让我放不下。我没骗你,父亲姨娘都不在乎我,兄弟是仇人,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宁儿。”
说了,终于说了,她终于听到实话了,原来她真的只是一个安置在外头的女人,她是一个外室啊!
宁长安想笑,大笑一场,可是笑不出来,碰碰嘴皮子,发出几丝声音:“今日是,二月十八吗?”
“是。”凤祁南抬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宁儿你要做什么事吗,你告诉我,我去做就好。”只要你别再想这件事就好。
没事要做,只是觉得该记住这一日,这一日,她这辈子,完了。
宁长安忍不住想起来,家中从小对她的管束,慧摩大师给她算的命,十八岁前不能见生人才能一生福泽绵长。
她不听,见了生人,所以她这辈子也完了。
低头看看儿子,把孩子抱得更紧些,拿自己的脸颊蹭蹭儿子的小脸;真好,她有儿子,她还有儿子,她能守着儿子过下去。
“宁儿,你跟我说句话,”凤祁南头一次觉得这么没底,像是掌心的沙砾,在自己的手中,可是握不住,一用力还会从指尖流掉。笑了笑,柔声道:“宁儿,你要去做什么事?”
宁长安没应,低低地问:“你的妻妾,也不在意你吗?”
“宁儿你怎么那么傻,她们在意我什么?我这张脸,我能给她们带去的好处,一个个,都想从我身上获取些什么。宁儿,你以为我要是长得丑陋,愚钝不堪,家徒四壁,那些女人有谁会多看我一眼?”
宁长安笑了,凄美悲凉:“所以,你把她们放下了,连你的儿女也放下了?”
凤祁南摇头:“我走,他们依旧能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甚至日子过的更安稳;我留在那里,后院的女人不会消停,他们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好像是可以这么说,后院的女人多了,不会安宁,要是那男子没了,那后院就能消停了,宁长安脸上的泪痕未干,问:“那现在怎么办呀?”
凤祁南捧过她的小脸,满是恳求:“宁儿,忘了好不好,当刚才那一切不存在,我们把它忘了,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宁长安想说好,可说不出话来;她想哭,真的就哭出来了,泪珠连成串不停地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弄得怀中的孩儿也跟着哭起来。
凤祁南手忙脚乱地哄着他们母子俩,他的心更疼,疼地要裂开了,疼地让他想冒眼泪。
站在庭院中的小厮听到屋中传来的哭声连连叹气,这下好了,王妃孤注一掷把事情给摊开了,夫人心里这道坎想过去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尤其是,夫人现在这样,哪还有心情走!
若按主子猜测的,是皇上要找主子回去;主子为了夫人不愿意回去,夫人这会儿又迈不开步子,避不开,万一皇上想对夫人做什么……他都不敢想下去了,头要疼死了。
屋子里的哭声渐渐止住,凤祁南走了出来,被赶出来的,一脸的悲痛,隔开好一段祝况都感受了,当即上前请罪。
凤祁南摆摆手,不用的,他明白,人家有备而来,打定主意了,哪能避得开?!有些摇晃地走到书房,刚坐下,看他跟进来了,“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祝况只能把自己的猜测跟主子说说,他猜主子现在没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可这真不能等啊,要是有个万一,皇上要下杀手,要取夫人的命怎么办?
要是夫人出事了,他都不敢想主子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凤祁南一怔,眼中的精气神一点点聚拢起来,皇帝会有可能对宁儿下杀手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何况燕王妃这么一闹,今日就这么离开了,暗中盯着他们的人马一定知道了;飞鸽传书回去,几日就会到皇帝的案头!
最遭的情况,就是不用半个月,杀手就会过来,要取宁儿的命,只为让他斩断情丝!凤祁南眼中一寒,手撑着桌案,冷声道:“五日后启程,避开在暗中盯梢的探子,去,去大周,襄州。”
祝况当即应是,下去准备。
凤祁南深吸一口气,把较为细致的荆江一带的舆地图找出来,细细看过去,思量着应该走那一条路线才最为安全隐蔽。
何况大周不能久留,否则他在暗中的产业不好带,在大周住个半年就得回大梁,找一个更为隐蔽的住址。
去南边,对,去南方,找个沿海的小镇住着;宁儿想看海,正好可以让她天天看到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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