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见母亲说话,又凑到母亲身边低声说道:“小孩儿,可能只是一时被风迷了眼吧。你看她确实没有哭一声,昭儿每次不舒服,哪怕一丁点儿,都闹得震天响。要不我们再等等看,若是晚会儿还不行,就让小杨大给看看。行吧。”
母亲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刚听咱辞修大说了,”父亲停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道,“知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母亲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掉泪儿。
“你看你看,”父亲急急地说道,“你又是这样。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娘她毕竟是娘,她说啥你听过就算了,哪儿能不出月子就下地干活的,赌气也不能这样赌气啊,落下了病根儿不是你自己受罪啊?”
“你以为我愿意啊。”母亲低泣道,“还没有半月呢,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到处挑刺儿……”
“你不理她不就中了。”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不理她?”母亲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心伤,“你说说我哪次接过她的话?哪次顶撞过她?啥不都是她说啥就是啥?就这还不中……”
母亲泣不成声。文照溪的眼睛再一次地模糊了。
“好了好了……”父亲亦低声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她身为长辈,你是晚辈哩……”
“我知道。”母亲哭着打断了父亲的话语,“从我进你们家门那一天开始,她就横看不我顺竖看我不顺的……”
“你看你说的啥话!”父亲的声音嗖地一变,听着像是生气了,“过日子还能没有个磕绊?!”
母亲只是哭,不再说话。父亲也坐在那里不说话。
文照溪做为一个被忽视的旁观者,心里无疑是偏向母亲的。可是她小的连自己都顾不了,更别提去帮助母亲了。也或许这些情形这些话语在当时的她来说是什么都不懂的,这些画面甚至没有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这些日积月累的事情,却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她不记得所有的一切,却独独对婚姻避如蛇蝎。
每次别人劝说,介绍,相亲等等,她一次次的劝说自己:结吧,再下去就老了,可一次又一次的感到了恐惧排斥……
“长啊,”爷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听说夕不得劲儿了,咋的了?这会儿咋样儿了?”
“爹,没事。”父亲起身出去了。
“小孩咋了?”爷爷的声音模糊的传来。
“没事,就是一直流泪。”父亲回答道。
“眼里进东西了?”爷爷说道,“她闹人不闹人?看看是不是哪儿咋了?”
“哪儿能咋?”奶奶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孩儿哪儿个不哭?这连吭都没吭一声哩,她娘纯属没事找事!”
“你别嚷了。”爷爷训斥奶奶道,“夕本身生下来就弱,再不注意点……”
“弱啥弱?”奶奶不服地接道,“落下有八斤多哩。”
“那都是虚的。”爷爷说道,“当时医生还嘱咐了。”
“嘱咐啥?”奶奶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不屑,“没听说过八斤多还叫弱的。弱也是她娘……”奶奶下面的声音轻听不到了。
记忆中,奶奶很是霸道,并且有点不讲理的,没想到却也是避让爷爷的。
“乱说啥咧。”爷爷斥道,“夕她落地弱还不是你天天折腾那啥的转胎药……”
转胎药?文照溪模糊地听到了这几个字。恍然忆起,母亲也曾经提过这件事的。
母亲有了姐姐后不久,还曾经有过一个,就是母亲说的没成的那个,母亲说时很伤心,只是当时的文照溪很不理解母亲,心里很不以为然。
记得当时母亲说完后又说:“后来有你时,你奶奶天天不知道从哪儿里弄来的药,说是转胎啥的,还有的说是保证生男孩儿。当时吃得我吐得啊,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头晕得起都起不来,后来还是你爷爷和你爸说不吃了,你奶奶才消停了下来……”
第四章生存不易
爷爷的话让文照溪心里再次难受起来。文照溪年少时只觉得自己处处不受重视,生活处处不如意,感觉父母亲偏心,尤其是母亲(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接触不到),看重姐姐和弟弟。只有她是常年和奶奶吃住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和弟弟被母亲搂着睡。
只因为弟弟小时候某次说道:“我不喜欢和俺二姐玩,俺二姐身上有股儿味儿,可难闻了。”这句话被她永远地记在了心里,成了她心里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可能是因为在胎里时,母亲吃了太多的乱七八糟的药物所致,文照溪的毛发比常人旺盛不少。因为这个作为女孩子的她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嘲笑。日积月累的伤害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消失不掉的沟壑。
她后来工作了,考进了乡政府,在里面上班时认识了一名很儒雅的长者。文照溪那时已经很少回家,也不太愿意回家。周末时,那名长者常常向她讲诉一些很浅显却又容易被人忽视的处事哲学。文照溪很感激他,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向她说过什么事应该怎么做,什么不能做,她所懂的一切道理,都是看着书本,看着周围的人、事、物学来的。文照溪很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笨,她感悟有限,所以常常不知道该如何和人说话,和人相处,碰到事情又该如何做。
有一次,文照溪向那名长者诉说了这件事情,那名长者语重心长地告诉她:“照溪,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了,你妈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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