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琛眨眨眼,想了想,“当然不够,我不说,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她呀?”
“为什么要她知道?”这下换成唐宵征点头又摇头,有些疑惑。
“……知道自己被人喜欢,对小孩子来说,是有好处的吧?”陈琛不好说自己只是玩不了手机,闲的无聊,又在匮乏的大脑找不出什么足够支持自己的理论,瞎扯道,“不然怎么让我们从小要看《爱的教育》呢?”
“不管怎么说。”他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被喜欢是个好事呀,这总没有错吧?……可惜她不会说话。”
“这个你应该清楚的,对吧?”突然想起什么,他笑着戳戳唐宵征的手肘,“请问被陈琛喜欢是什么体验,回答一下。”
笑吟吟的瞳仁里,唐宵征抿了抿唇,咳一声掩饰,“差不多得了啊。”
“太傲娇了你。”陈琛现下发觉,口头的调戏完全是一回生二回熟,再不复话音未落就把自己尴尬到满脸通红的窘迫,“不会是还没相信我吧?”
他瞪眼看着唐宵征,带点责怪的意味,“我是个男人,该主动的时候就得主动呀,你不能用女孩子的标准要求我……”
“没有。”唐宵征看他演戏似的委屈,在列车到站的播报声里喃喃说了最后一句,“你很好。”
他们终于是,又近了一步。
“嘿,我的策略有用了是不?”好在陈琛听力很好,闻言看他一眼,憋不住上扬的嘴角,他压着嗓子嘟囔出极有气势的一句台词,“犹豫只会败北!没骗我没骗我……”
“考六级的时候没长耳朵。”唐宵征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拎着背包穿越车站庞大的人流,把陈琛虚虚拢在双臂的拓展里,“这种时候倒是敏锐。”
“什么呀?……上回是我没复习,裸考不算的。”旅行箱咕噜咕噜响着,衬出陈琛自我安慰的嗓音,“下次一定能过!”
“能过什么?”唐宵征听着他较真的语气,好笑,故作疑惑的重复。
“……”宽阔的站前广场疏散了拥挤的人潮,陈琛松一口气站定,这才有了玩笑的心思,“过全国第六感等级能力考试,我虽然英语差,但是运气好呀,下回一定能过。”
那日晚霞似锦,好似打翻的颜料盘,铺展万里绵延的火光。
陈琛眯眼撞进唐宵征沉淀着温柔的眼底,想起一句俗语。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这是个好兆头。
大概三个月之后,正式进入隆冬,陈琛考完所有科目里的最后一门毛概走出教室,裹紧围巾哆哆嗦嗦站在教学楼前,和往日一样给唐宵征去了个信息,“我在二教门口的第三棵歪脖树下等你,速来,晚点儿就冻死了。”
信息气泡刚刚挑出输入框,他就被肩头一股大力胁迫着转过身去,看见唐宵征蹙眉僵硬的表情,“走吧。”
路灯高悬的光束打在他脸上,隐去了许多凌厉肆意的锋芒,唐宵征眉尾眼睫挂满了霜花,看样子等了很久。
“啊,不等断鸢出来?”陈琛探下去摸一把他的手,借着围巾下摆的遮挡,如同许许多多个往常一样,“今天怎么结束的这么早?”
他还没等来回答,就已经察觉了异常,因为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攥着自己,摩挲鱼际被他自己捏笔时指甲磕出的新月形的凹痕,就像是,明目张胆的某种暗示。
“不用等。”唐宵征翻眼看他,唇边溢出白茫茫的雾气,“我跟他说过了。”
“说……”陈琛听到自己加速奔跑的心跳,一秒,一秒,一秒……“什么?”
唐宵征不回答,牵着他往前走,宽厚的掌心自始至终包裹着陈琛寒凉僵硬的指节,在浓重夜色里一盏又一盏光明的帷幔之间穿行。
“琛琛。”两人走到蝶翅形的月桥下时,唐宵征开了口,“抱歉。”
他没了下文,突兀的停在那里,陈琛眨眨眼,突然就极快地出了口气,听起来像是没忍住的笑。
突如其来的温柔,原来只是为了补偿自己被拒绝之后的失落?
考试散场的人群渐渐走近,唐宵征停下来,拉着陈琛往更加幽深的小径走去。
这本是朔桑大学很有名的情人坡,可惜这样寒凉的天气里,便是再恩爱的情侣,也不定定站在这里受罪了。
现如今这里荒凉,空无一人。
“让你等了这么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也让你为我,为我这种人,付出了这么多……抱歉。”
在陈琛觉得自己差一点哭出来的时候,唐宵征终于大喘气接上了前言,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没有勇气去做……我怕你的喜欢是心血来潮,怕你即便喜欢男人,也可能不会是我,怕你只是觉得孤单,一旦有人来找,就头也不回放弃我走开……”
“怕个屁啊,全是我的错,怎么不怀疑你自己?”陈琛一抹眼睛,有些哽咽。
“也有的。”唐宵征捧着他的脸,拇指拂过眼角,确认那里还是干燥的,重又裹紧他的围巾,“我怕肮脏的占有和猜忌,会让你过的辛苦,我怕还没有能力也不够努力,能让你不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加拘束,我更怕自己这个人无趣又刻薄,没法让你觉得开心……”
“但一想到唯一确定的事情是自己有把握能够做到的,我就管不住其他杂七杂八的顾虑。”
“我说过吧?只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我永远是你的。”
“试试。”唐宵征把暴露在寒风中的那只手拢进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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