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断鸢伸手拍拍安易持肩膀,不说话。
“后来我就回家去了,本来以为又要挨一顿,没想到我爸早出了门,只有尚阿姨在家。我爸他就……没找过我诶。”安易持笑着,在他手心里蹭一蹭,继续讲,“我觉得世界上没人在乎我,冲进房间开始嚎啕大哭,那时候还有些排斥尚阿姨,她也知道,于是就站在外面等着,一直到听着里面没动静才进来,看一眼立马带我去了医院。那是我第一次进急诊,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哭的太认真了,过度换气一时没缓过来。”
“过度换气?”梁断鸢重复。
“就是二氧化碳吸入太多……会手脚发麻,头晕气短之类。”安易持比划着,“手指僵硬身体抽搐,很难看的。所以那次之后我就学会控制自己,不那么哭了。”
“听起来尚阿姨还不错。”梁断鸢瞳仁里映着不断后移的道路划线。
“嗯,其实很好的。”安易持很怀念,“她拿我当自己的孩子,不惯我的坏毛病,也总督促我好好学习,要我多看书,多练字,多写题。只是那时候不理解她的用心,那些超前学习的辅导班又让我很痛苦,所以有些误会。”
“可她也没来看过你。”梁断鸢没被说服。
“她说了不算的。”安易持笑,这种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感觉很奇妙,“你不知道我爸的强势。他可能是喜欢尚阿姨的,但比起相互尊重有商有量地过日子,他更喜欢掌控一切的那种相处方式。结婚10年,我们甚至没有过一次独属于家人的聚会,安济民拿所有的假期来宴请同事,或者是对他来说有用的人,尚阿姨在那些聚会里,就是安济民的脸面而已。过年的时候我们家每天都是那个样子,能看见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听见各色各样的违心话,我讨厌那样。”
“我明白。”梁断鸢拍拍他的脑袋,收回手去。
安易持发病痛的全身颤抖时,他说我明白,那时候是一种安慰,善意的谎言,可这个当下,听过了安易持的故事再说这句话,梁断鸢是真的感同身受。
果实飞上枝头,花种回归子房,河流溯源回到山巅,时间在这个瞬间倒转。
当矮小的梁断鸢拎着行李箱,独自坐飞机去找妈妈司眀雍的时候,身上尤带伤痕的安易持正咬牙切齿捏着皱巴巴的小纸条,一路询问着往妈妈寇春娟的新家走去;
当人生地不熟的梁断鸢被空姐牵着交给前来接机的陌生司机,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头时,饥肠辘辘的安易持正局促地坐在狭小的房间里,盯着小胖妞n_ai瓶里晃荡的r-u白液体,偷偷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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