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形势未决,晋王一党残余未清,元谦失踪,元修负伤,关外的军情不容乐观,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暮青强抢二女入府,一人乃朝廷命官的庶女,一人乃罪臣萧家的遗孤。
姚仕江的奏本和玉春楼的急报一前一后递进了宫里,永寿宫里的桌上铺满了城门口的奏报、晋王一党的审讯奏报及青州的密奏,看见新送进来的两封急奏,元广把怒而拂袖,桌上的奏报雪片般飘了一地。
元敏将两封奏本看过之后,淡淡放下,喜怒不露地道:“如今的时局虽乱,可也乱不过当年,兄长当年尚能沉得住气,这些年倒越发易怒了。”
元广负手而立,敛了敛怒色,苍老的眉宇间却仍罩着阴霾,“此人如同野马,无可威逼,不受利诱,实难驯服。自从他入了朝,事情一桩一桩的就没断过。”
“皇帝已长成,修儿在西北君威民心已稳,江北形势渐定,朝廷本就该到乱时了。”
“但此人无疑是这乱局里的一把火,想烧的是你我。”
“那就让他继续想吧,想要的都由他,到时在他身边的都是一党,一同肃清了就是,当年萧家的根留了这么多年,也到了该肃清的时候了。只是他刚入朝不久,竟能跟萧家搭上,此事必是皇帝出的力。”元敏笑了笑,眸光虽凉,倒无怒意。
元广袖手冷笑,“皇帝想谋夺朝政,当年萧家留下的那笔巨财如若有,倒是一笔不小的起事之资。”
“皇帝的心思深着,如若有此意,也不过是其中之一。”元敏的目光落在姚仕江的那本奏折上,意味深长地道,“英睿的身份悬而未决,此时娶妻,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哀家原来想知道,如今不想知道了。皇帝和英睿想瞒着此事,便叫他们瞒着吧,哀家帮他们瞒着。”
元广看向元敏,眼眯了眯。
此事若出在前些日子,自是要查明白的,但这几日时局忽乱,如若英睿当真胆大妄为,身为女子也敢从军入朝,那事情一旦传开,必定满朝哗然。如今的时局,朝中已不宜再添乱事了,非但不宜查,还得尽力瞒着。
“英睿是把刀,明刀无妨,兄长有那心思不如放在谦儿身上,他才是那支暗箭。”元敏淡淡地看了眼元广,她知道他不想杀谦儿,但江山大业与父子之情有时只能择其一,这便是帝王家。
元敏并没等元广的回话,谦儿一定要找到,一定不能活,此乃她的决意,他舍不舍都要舍。
华殿九重,密奏散落在金红纬毯上,乱如当今的时局。元敏抬袖在桌上一拂,将姚仕江和玉春楼送来的奏本也一并拂到了地上,墨袖上一朵金莲翻舞,华光一盛!
“想娶妻,哀家就成全他,拟旨!”
都督府,东院儿。
暮青坐在主位上,姚蕙青和萧芳在下首各坐一旁,香儿和绿萝各立于主子身后,杨氏领着崔灵、崔秀和扮成崔远的血影,月杀带着刘黑子、乌雅阿吉和汤良站在院子里。
“府里人和我的亲卫都在这儿,我去军营里时,府里只有崔家一家人在,有事找他们。”暮青说罢便没再出声,俨然一副人都在这儿,长什么模样你们自己记着的样子。
杨氏领着一家子给姚蕙青和萧芳见了礼,两人是何来路,暮青回府后已对她说了,杨氏没想到闻名盛京城的名妓萧芳竟是萧家军之后,当年的萧家军就如同如今的西北军,军中都是精忠报国的好儿郎,可惜死得太惨烈。杨氏的夫君是西北军的将士,死在了关外,对萧元帅的遗孤格外敬重些,又得知姚蕙青对暮青有救命之恩,因此二女虽未过门,杨氏见礼时已将二女当成了都督府里的女主子。
月杀无甚表示,刘黑子、乌雅阿吉和汤良不知暮青是女子,以为姚萧二女日后便是江北水师的夫人,于是低头抱了抱军拳,乌雅阿吉平日里行事做派随意些,今儿倒眼望着地上,没抬头多看屋里,以示敬重避嫌。
萧芳瞥了眼院中,冷淡无言,只是眉眼间的萧瑟淡了些。绿萝是魏卓之的侍女,知道府里的情形,因此代萧芳向暮青行了礼,表示已将府里的人记下了。
姚蕙青笑着颔首,香儿眼珠子一骨碌,在杨氏一家人身上转了转,讶异。
都督府里只有这一家下人?连个护院都没有?
血影看香儿讶异不安的样子,心中嗤笑。没见识的姚府小丫头,都督府里何需护院?他不比那些没用的护院管用多了?
血影在庄子里那几日并未易容,而今易容成崔成,暮青已吩咐过他暂时不要显露隐卫的身份,这关系到步惜欢,不可大意。姚蕙青、萧芳和绿萝皆是信得过的人,香儿的心性却实属平常,可信不可信还有待观察。
“我的阁楼和书房乃军机重地,侯都尉在前院客房里养伤,除了这三处地方,府里可随意走动。”暮青道,步惜欢常来阁楼,他不喜欢被人打扰,此事也暂需保密。
前些日子,姚府的马车翻进了山沟里,姚蕙青伤了腿,庄子里缺医少药,冬日里又养得慢,至今早晚天凉时腿还有些酸疼。主屋东偏房里有暖炕,暮青便让姚蕙青住在了主屋。院子里的东厢是暖阁,屋外没有石阶,萧芳的腿不好,进出方便,暮青便安排她在东厢住下了。
都督府虽只有三进宅院,但胜在精致,宅子里的一应摆设都出自步惜欢之手,随处皆可成景,半分浮华不露,尊贵之韵却皆在景里,意境雍容如画。
这可比姚蕙青主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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