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堂西北军副将,军令是摆设?”顾老将军眼一瞪,花白胡须被风吹得直飘。
“军令没有破阵重要。”鲁大拿暮青的话来堵他的嘴。
“你觉得这小子真能破了呼延昊的机关阵?”
“敢不敢和老子打个赌?老子赌她能!”
顾老将军看了鲁大一眼,半晌,哼了哼,负手走远,“老夫看你在汴河城挨的军棍是好了,军中禁赌,要老夫跟你说几遍!”
鲁大的脸顿时黑了,打赌也能叫赌?
却见顾老将军健步走远,那方向似是伤兵营帐,片刻工夫,老人的身影便被树影遮了,渐渐瞧不见。
伤兵营帐门口,顾老将军却没进帐,抬头望一眼天,低声琢磨,“天下雨能破机关阵?老夫跟在大将军身边也没听过这等事,倒想瞧瞧……”
大军在青州山口驻扎了三日,当初以弱胜强赢了演练的那小子要破草原机关阵的消息传遍了全军。
他说等天下雨,全军都在跟着他等天下雨,全军都在等着看,下雨如何能破机关阵。
许是五万大军日日祈祷凑了效,这日傍晚,乌云忽聚,呼查草原上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大雨浇熄了呼延昊面前的篝火,一只烤得半生不熟的狼腿被他从架子上拿下来,渴饮雨水嚼那狼腿,望着对岸。
对岸,几个兵奔下来,树叶包着一只热乎乎香喷喷的狼腿递给暮青,暮青拿了,跟呼延昊对着吃。
“哈哈!”呼延昊仰天长笑,嚼着那带血的狼腿,眸阴森压抑。这小子太有趣,让他忍不住想尝尝他的血是何滋味。但西北军有弓箭手,他过了这条河便会在他们的射程范围内,所以他不能动,只等着看,看着陪他坐了五天的小子要如何破他的机关阵。
这五天,她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翻过地上的草。
大雨下了一夜,清晨时,雨停了,鲁大带着众将领从山上下来,问:“雨下了,阵如何破?”
“等。”暮青还是道。
“又等?!”鲁大瞪圆了眼。
“等天晴。”
鲁大和身后将领面面相觑,一行人回到山上,片刻后,顾老将军下了山来。
“小子,大军跟着你等了五日,只等这场雨,现在雨过了又要等天晴,你可知军中无戏言?”老人披甲负手,目光威严。
“我从不戏言。”暮青未起身,未回头,只望着对岸,“老将军等着便好,天一晴,自会有一支大军来助我们。”
大军?
哪里会有大军来助他们?这山中,这草原,只有一支西北新军!山中遇见呼延昊之事,确实传信回了西北,但大将军在边关督战,分身乏术,不可能来这青州地界!
那还会有谁来助他们?
这回,没有人再回山上,顾老将军和鲁大带着西北军众将领站在暮青身后,陪她一起等。
草原气候多变,昨夜倾盆大雨,今早天便放了晴,八月的日头恨不得将人烤熟,站了一上午,众将披甲,额上都见了汗,草原上静得连风都歇了,一望千里,青草幽幽,河流蜿蜒,除了对面河岸的呼延昊,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小子,你说等天晴,天可是晴了。”顾老将军道。
“嗯,晴了。”暮青淡道。
“那你说的大军呢?”
“来了,没看见?”暮青声音还是很淡。
来了?
众将皆愣,远眺草原,还是一个人影儿都没见到。
“不在远处,在近处。”暮青道,“就在诸位脚下。”
众将齐低头,见暮青轻轻拨开地上的青草,草地里死去新兵们的血已被雨水冲刷殆尽,地上只见泥土湿润,成排成排的蚂蚁在往洞外运土。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暮青已起身,道:“我们的友军已经在忙碌了,可以命一队擅长拆解机关的精军准备了。待傍晚,我们就可以着手清理了。”
友军……
顾老将军胡子都似抽了抽,众将表情怪异,她说的友军,该不会是这些蚂蚁吧……
鲁大没让众人问,他算是了解这小子了,她想解释之时可以滔滔不绝,她不想解释之时,问她只会把自己憋死。
等了这许多天,也不差再等半日,于是众将去准备,傍晚时分,百名擅长拆解机关的精军来到草原上待命。
但见暮青抬手,指那茫茫草原,问一句:“看见了吗?”
夕阳余晖斜照,洒万里草原,照那青草间,忽现雪色点点,若繁星落入人间。
繁星扎了众将的眼,许久无人说话,只闻呼吸急促,人人盯着那草中繁星点点,似见了人间不可能见到之事。
机关短箭的箭头,竟然成片地露在了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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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今天这章的,千万别以为蚂蚁大军只能把整个机关座搬出来,没那么大的本事。
什么原因,下章解释。 (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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