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急急忙忙离开,回到宁玉人房间以后,宁宁刚刚关上房门,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叹息。
“其实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可他一直没认出我。”宁玉人喃喃道,“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眼睛一直追着一个天才女演员,根本看不见别人。”
宁宁愣了愣,回头看着她。
“可笑的是,他现在看到我,也是因为我在模仿那个天才女演员……”宁玉人忽然抬手捂住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漏嘴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宁宁,眼神带点祈求带点可怜,让宁宁看着有点心酸。
“你演得很好。”她诚心诚意的说,“你演得真的很好。”
你将魅影的恐怖演到了极致,将“闻小宁”演到了极致,你已经逼得某个“天才女演员”无路可走,只能在花瓶路线上下功夫了!
“是我模仿的好吧。”宁玉人却不自知,她自嘲一笑,然后低下头,无力的捂住自己的脸说,“我根本没有当演员的才华!我只会模仿别人!我只是在不停的模仿她……但我一辈子都超越不了她……”
说到这里,宁玉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看着她,宁宁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不断看着妈妈的电影,不断模仿着她又不断的失败,渐渐被人贴上“没有才华”“不如宁玉人”“一定坚持不下去”的标签。
可怕的不是别人这么认为,而是她渐渐自己也这么认为。
宁宁急忙走过去,伸手抱住她,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似乎吓了宁玉人一跳,她身体僵了僵,然后不留痕迹的推开她。
宁宁被推开以后,也顺势转了个身,她背对着宁玉人,免得让宁玉人看见她微红的眼圈,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模仿那个天才女演员吗?”
“……”宁玉人沉默一下,说,“不然还能怎样呢?”
“可你只模仿她,就只能一直演一种角色。”宁宁装作看窗外,眼珠子却一直转向她的方向,“你可以多模仿一些别的人……”
“说得简单!”宁玉人发出一声低吼,她披散着长发,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嘟囔道,“你不明白,你根本不会明白!我越模仿她,就越无法离开她……她就好像,好像死而复生了一样,总在我身边出现,总在我耳边说话,我变得越来越像她……”
宁宁急忙回头,看见她现在的样子,眼睛里充满焦急与忧虑。
“你入戏太深了。”她严肃的说,“你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宁玉人咬着嘴唇不说话,挣扎着犹豫着,恐惧着却又不舍得放弃……
“我们换个角色吧。”宁宁叹了口气,“你来演殷红袖,我来演灵山公主,我跟你说,殷红袖这个角色……”
不等她说完,宁玉人转头对她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宁宁愣了愣。
“只有恐惧和痛苦,能让人刻骨铭心!我的灵山公主比你的好!”宁玉人阴冷的笑了起来,那是一个魅影式的笑容,不相信任何人,不信任任何人,“你走吧!这个角色是我的,我绝不会让给你!”
宁宁被她赶出门外。
背靠在门上,她慢慢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只有恐惧和痛苦,能让人刻骨铭心?”
身后寂静无声,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在听。
“恐惧和痛苦,我也经历过。”无论她有没有在听,宁宁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可真正让我刻骨铭心的……是一把剃须刀,和一碗馄饨。”
烛火摇曳,曲老大躺在椅子里,她在旁边给他刮胡须,他温柔的看着她。
光芒照入,闻雨安静的蹲在衣柜外,将一勺子热气腾腾的馄饨朝她递来。
“……我要演灵山公主。”宁宁说,“一个不那么恐惧,不那么痛苦的灵山公主。”
她抬脚离开,身后房门紧锁,宁玉人背靠在门上,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良久之后,才低低说了一声:“你赢不了我的。”
美丽能够战胜丑陋吗?一个不那么恐惧,不那么痛苦的灵山公主,可以战胜恐怖痛苦到了极点的灵山公主吗?
宁宁不知道。
她只是想要演给妈妈看。
于是她回到之前排戏的那间书房,石中棠已经不在里面了,这让她松了口气,她走进门,伸手拿起先前遗忘在这里的剧本。
“我要演另外一个灵山公主。”她对自己说,“一个美丽动人的灵山公主。”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主要演员大约会在三天内到齐,然后剧组就会开机,她要在这段时间以内塑造出另外一个灵山公主。
但具体要塑造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这就完全取决于演员自己的能力了。
宁宁翻了翻剧本,剧本跟小说不同,甚至有些枯燥无味,它没有多少场景或者心理描写,基本全是台词。
而同样一句台词,可以搭配无数种神态跟动作,哪种最好,上面不会特地标记出来,只有演出来才知道。
比如现在这句:过来。
“过来。”宁宁柳眉倒竖,然后摇摇头,“又不是讨债。”
“过来。”宁宁媚眼如丝,轻咬朱唇,然后轻轻呸了一声,“……差点顺嘴喊出一声来玩吧大爷。”
“过来。”宁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觉得抓住了一点感觉,握住手里的剧本在屋子里慢慢走着,将刚刚那句过来反复念了几遍,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诀窍……
翻了翻剧本,她又换了一句,是片子开头,灵山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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