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吃了瘪,那老何太太也不是任人搓把的,笑呵呵就扫了她一鼻子软灰,所以她才这么大火气。
况三娥看到二娥挨了狠打也急了,圈起手护着二姐,“你拿了卖我的钱和粮,又黑下了我的新衣裳,怎么还好意思打人?!走!二姐!咱俩左右也是没有活路了,不如找有德伯伯和玉琴嫂子说说理去!看看这后娘虐待闺女是不是在满井村就没人能管了?!”
况三娥看得出来,平时吴母虎打骂她俩还是比较注重控制音量的,这就说明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后妈对何敏的遗孤下手的时候还是要忌惮影响的。
何敏生的三个闺女在老况家受委屈本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儿,但这种事儿自己不说破别人也懒得多掺合,属于愿打愿挨。亲爹、亲奶奶都当没看见呢,对后娘还能有多大期待呢,是个人都明白这种道理。
可这如果闹了出去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张有德是村支书,宋玉琴既是村支书的二儿媳妇又是妇女主任的亲闺女,这双重身份加上一张伶牙利嘴,徒有彪悍的吴贤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再加上一村子闲来无事的三尺长舌妇,田间地头地没事儿一宣扬,再背后戳戳脊梁,她吴贤惠一想到这儿也难免脑仁儿疼。
郭来凤一听这话也急了,赶忙假模假式地上前拦住两个要往院外跑的侄女,“行了,行了,这孩子就是孩子啊,多大点儿事儿就要闹到家外头去,也不怕让街坊四邻地笑话。当娘的管闺女还不是为了闺女好么?大嫂你也消消气,孩子不懂事儿咱慢慢教——”
吴母虎接下这个台阶也住了手,气得拎着笤帚呼呼喘气,嘴里仍旧低声地骂着毫无实质内容的车轱辘话。
二娥胆小,更是怕事情闹大了回头挨了更狠的教训,忍着哭腔劝说三娥,“都是我不好,娘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下午忘了听你的话去找三娥回来,我以后不敢了——”
况三娥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这种家务事她心里清明得很,二十一世纪的家庭暴力警察管起来都找不准立场拿捏不好尺度呢,更何况是旧年里的琐碎纷争。即便这事儿闹出去,闹到村里甚至镇里,外人无非也就是当个和事佬,总不能把吴母虎抓了去坐牢,更不能将她们姐妹带出这泥坑。
她在心里闷闷地叹了口气,暂时还得念念忍字诀,等以后自己如果站稳了脚跟,倒是可以考虑接二姐出去过。脑海里嗖地闪过辣椒精和杏树妖的影子,隐约觉得一盏荧光在生命里亮起来。
况三娥目光一转盯着新衣加身的况美娟余光一扫,轻声细语地给了句点评,“这衣裳你穿太紧了,连奶.子都让人给看去了。”
哇——
况美娟听了这话当场就嚎开了,臊得一脸又红又紫,配上这身鲜艳的衣裳简直好看得像是一台戏。这丫头平时和她娘一样喜欢消遣二娥和三娥找乐子,今天活该你也体会一下炮灰的滋味。
“又是谁大晚上的号丧呢?!不开饭了?!”况老太太揉着腰慢悠悠地从屋里转出来,眼神阴阴地盯着收不住声的况美娟,“要哭滚回自己屋里哭去,真是个小冤家!扫把星!”
况美娟刚被况三娥羞辱了一句,又被奶奶骂了一番,情感上完全接受不了,哭得稀里哗啦地就往自家屋里跑去。
“让她滚!晚上正好省出一份饭来!”况老太太眼里,丫头就是根草,有娘没娘的都是草,“国宝,去门口望望你爹和二叔回来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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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碌折腾了一整天,此时躺在枯草垫出的床上,况三娥觉得像是仰在云端般的舒服。
人啊,就没有吃不来的苦,田医生跟她们三姐妹说过这样的话。当初因为违反计划生育,田医生和赵老师双双被开出体质外,一时间只好另立门户谋生,确实经历了一番苦日子。
真是恍如隔世啊,她从未对这句成语理解得如此深刻。
“二姐,如果以后吴母虎她们再欺负你,你就去找村里的干部去,她们还是怕的。”三娥悄悄趴在二娥耳边说。
二娥疲惫地翻了个身,“那多丢人啊,家丑不外扬,还是算了吧。”
唉,况三娥拿这个二姐也没有办法,十几年都那么低眉顺眼地过来了,自然不可能要求她一下子懂得自我保护,懂得反抗压迫。
听着二娥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况三娥还对白天迅速成熟的山杏子仍然心存疑惑,她心中有了个不甚清晰的想法,此刻正迫不及待地去求证一下。
况三娥蹑手蹑脚地摸下地,趿拉上鞋子轻轻地出了屋门绕到后院菜园子里。
她先是借着月光看了看地畔的小辣,小辣的长势的确要明显好于其余的辣椒秧,不过今晚她并不打算继续撩拨小辣,只是轻轻地对它说,好好长咯,但愿你不是一棵辣椒精。
你若不是,那问题就是在我身上,况三娥心想。
况三娥沿着垄沟走了一圈,最终选定了一株玉米,最弱的一株玉米。
夏玉米在当地被作为一种主要粮食作物耕种,在这茬小麦收割之后,生产队就会开始组织播种玉米,等到秋末玉米成熟后,再播种冬小麦,如此往复。
而况三娥沿着地畔种的这半圈玉米也是为了当藩篱使用,到了盛夏时节会收获一些棒子,但长势了了,有的因为太细弱,早早就被金银宝他们拔了当甜杆嚼了。
况三娥抚着那株勉强高到腰际的玉米,比起其余已经开始抽穗的植株,它简直就是发育迟缓。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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