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说,什么都不曾在意。
“嗯,对。你好呀,rene!”
☆、拆封(1)
虽然一直号称自己并非“外貌协会”成员,可如今回想起来,陆琪也不得不承认,她还真干过不少以貌取人的事儿。比如第一次见到阿卿时,陆琪曾觉得她的相貌太过严肃,当场便脑补出了“此人难以相处”这般莫须有的定论,幸好入职培训必须仰赖团队合作,这才让她试探着去记住了周轶卿的名字,试探着去与她沟通、问好,最终成了难分难舍的知交;又比如在和re一同出差之前,光凭那精致的妆容和打扮,她便下意识认定组花小姐是一个道行颇深的心机绿茶,然而直到二人一同打开酒店那间标间的门锁、然后不约而同地一甩行李、肆无忌惮地躺倒白色被单上时,陆琪才意识到,喜欢把自己弄得很漂亮,她也可以只是个简简单单的姑娘。
“拉我一把好吗?”
漂亮姑娘一时陷在了酒店过度柔软的床垫里,她举起一只胳膊,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一个刚睡醒的慵懒小孩儿。高跟鞋被踢到了距离床腿一米开外的地方,箱子横七竖八地堆在门边,房间门卡在栗色长发的波浪间若隐若现。陆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把rene拽了起来,然后领队小姐便嘟着嘴自个儿慢慢地挪向了床沿的方向。她打了个呵欠,然后低头揉了揉蓬松的长发,眼睑半垂,看起来颇为困倦,以至于让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还好吗?要不……早点睡吧……”陆琪向前移了一步,弯下腰细声细气地问了一句。等话出口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少有的温柔,简直像是将一颗糖含在嘴里却怕化掉那般小心翼翼。若是旁人这么说话,她定会暗自嘲笑人家做作,可是,也不知眼前这位比自己年长好几岁的大姐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能让自己不自觉就变身老妈子,然后周身散发出母性的光芒。
“不行啊,还有一份报告要改呢……”rene扯了扯嘴角,跳下床光脚直接就踩在了地毯上。她从包里拿出电脑,一边插线一边朝陆琪眨眼睛:“所以不好意思,这个书桌我今晚就先征用啦!”
“没事没事,你用吧,我先去洗澡好了……”组花小姐的声音像白巧克力一样,甜得让人招架不住。陆琪朝她笑了笑,赶紧蹲下身子拉开自己的行李箱,忙忙地翻出睡衣和洗漱用品,然后便像尿急一样脚不沾地地向卫生间跑去。
酒店的淋浴花洒有些生锈,可这并没有妨碍到女生的心情,浓重的雾气中,陆琪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在热水的冲刷下,她的皮肤泛出了健康的粉红色。她愉快地哼着小曲儿,享受着一个人的自在时光,而与此同时,她的大脑也在这一成不变的“哗啦啦”流水声中有节律地运转着,五花八门的念头就像是走位各异的桌球,一个撞一个,一转眼就背离了初衷。
来这里时她原是抱着找茬的态度,可是只经历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她便明白为什么rene能在男同事中间得到如此之高的呼声了。在这样一个将女人当男人用的行业中,rene象征着一个纯粹的女性形象,她没有被高强度的工作同化成粗糙又暴躁的女汉子,她的精致和温柔就如同沙漠中的绿洲,让人眼前一亮,让人见了就不想走。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做事懒散或者喜欢依靠撒娇而有所得。尽管rene是穿着高跟鞋来赶火车的,但她却没有因为这个理由而试图少搬一袋底稿,甚至就连陆琪想伸手帮忙的时候她也笑着拒绝了。直至此刻,陆琪还记得她当时的笑容,记得她舒展眉心骄傲的样子,记得她一张一合的玫红色丰唇,记得她甜美却不容置疑的口吻:“大家都是女生,力气也都差不多的,你能搬得动我当然也可以啊。不用担心高跟鞋啦,我都穿习惯了,跟你穿平底鞋应该是差不多的感觉。”
“好吧。”陆琪挑了挑眉,拿起自己面前的底稿慢慢向前踱去,一边走一边回头问道:“那如果我是男生呢?你会要我帮你拿这些东西吗?”
“当然会啊!这本来就是男生该做的事情嘛……”rene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作了答。手里那两个沉重的袋子让她瘦小的身躯略略摇摆了起来,而高跟鞋蹬地的声音也不再像原先那样似鼓点般稳健。在空调太强的火车站候车室里,她的额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长发垂在眼前,挡住了一半的脸,而□□在空气中的另一半脸看起来也似比先前更红润了些。她的话语间夹杂着费力的喘息声,可即便是如此,她却也没停下脚步,或者似讨饶般说一句“慢一点”。
对于眼前这景象,陆琪心里头竟也冒出了几分不忍,不过更多的却仍是震惊。她看到了组花小姐身上坚韧的一面,这与自己先前的预期着实大相径庭。她不禁开始佩服起rene来,只是这本该亮堂堂的佩服却因这段对话的后半部分而蒙上了一层阴翳——这本就是男生该做的事情吗?男生和女生的行为和能力真的需要如此彻底地割裂开来吗?
作为一个从小在男女平等观念中成长起来的新时代青年,她一直都认为某件事情让谁来做并不应该由性别决定,而应该由能力决定。男生是力气大些,但在能力范围内女生也可以干体力活,女生是更细心些,但这也不代表她们就必须大包大揽所有细枝末节的核对工作。打小她便听到许多诸如此类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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