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怀拉住沈从云道:“混小子,其实也没啥大事情。九格格天性跳脱,平日里喜欢一副男儿打扮,也喜欢穿洋人的女装,游走与各贵胄府上的闺阁之间,紫玉姑娘这里她也算是常客了。在这地方她挨了你的打,凉她也不敢跟老佛爷明说。只是此女子背景太深,这日后,老弟你到了京城,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好。”说罢,盛宣怀扫了一眼正捧着琵琶进来的紫玉。
沈从云没注意到紫玉进来,听盛宣怀这么说,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恶狠狠的端起酒杯,怒道:“世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紫玉捧着琵琶,冷笑着坐下,扫了沈从云一眼,冷笑道:“沈大人英雄盖世,果然了得,刚才不是要杀人灭口吧?哼哼,今日沈大人莅临寒舍,小女子不胜惶恐,求求您别把小女子也灭口了。”
沈从云听这话里夹枪带棒的,心头不由一阵的不爽,心道你一个出来卖的窑姐,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
“紫玉姑娘,在下心里并没有看不起娼妓一行。说到底,每个人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总是要出卖一点东西的。不过,既然你出来卖了,不管你是卖艺还是卖身,收了钱你起码的职业道德要有。在下到你这,说难听点是来寻开心的,不是来看你甩脸子的。至于说到杀人灭口,你杀过人么?见过杀人么?我告诉你,我亲手杀过法国佬。”说着沈从云站起阴森森的笑着比划道:“就这样,我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准一个法国士兵的胸口一个突刺,刺刀扎进胸膛,等我抽出刺刀的时候,嗤!的一声,血像喷泉一样的溅了我一脸,我舔了一下,是咸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
呃!紫玉再也忍不住了,丢下琵琶,手捂着嘴巴扭身冲出了门外,咣铛一下门带上的声音后,一阵呕吐声响起。
“子归!你……。”盛宣怀苦笑着指着沈从云,不知道该说啥。
沈从云耸了耸肩膀,摊了摊双手,淡然的笑了笑,盛宣怀连连摇头苦笑道:“子归啊,你这个性格,进了京城险地,叫我怎么放心的了啊。”
“大丈夫行事,但求心安!”沈从云笑着坐下,拿起酒壶给盛宣怀满上,又自斟一杯。
“唉!子归老弟啊!你可知道,军中众人称你和刘永福为‘疯子’。翁同和那个老东西一向和李中堂不合,暗中指使一帮子御史,参了你十几本。妄动干戈破坏邦交,拥兵自重其心不轨。如今你……,唉!”盛宣怀忧心忡忡的一声轻叹,伸手在额头上敲了几下又道:“还好中堂李中堂连上三道折子,替你说话,太后才没有治你的罪。奇怪的是,左宗棠、张之洞也为你的事情上了折子,夸你是今后五十年朝廷不可或缺的干才。”
听到后面的一段话,沈从云的耳朵猛的竖了起来,这才是盛宣怀今天一番话的重点吧。看来这次自己回来,想离开有点难了。
“左宗棠、张之洞上折子夸我?我看是害我吧?”沈从云冷笑两声,连上微微的露出不满来。盛宣怀心头明白,沈从云这不满,可不是冲着左宗棠和张之洞的,是冲李鸿章来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盛宣怀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告诉沈从云,李鸿章心生猜忌了么?不然,着急着把沈从云弄回来做什么?
“老弟误会了,李中堂是担心你又闹出事情来,觉得把你放在身边,心里踏实一点。”盛宣怀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够意思了。别看沈从云现在挂着二品官员的头衔,如果没有实缺,手下没兵没将的,没有权利全是瞎的。
“盛大哥放心,小弟心里自有计较,待与法国人谈判结束,小弟自请离去,卸甲归田,当我的田舍翁去。”沈从云冷笑着干了一杯,心情沉重起来。翁同和是鼓动人参自己不假,李鸿章顺水推舟把自己栓在身边,就是不放心自己,生怕自己倒向张之洞和左宗棠吧。李鸿章是主和的,不对沈从云的胃口。倒是张之洞和左宗棠,似乎和沈从云更是一路人,如此一来李鸿章有街戒心,就不难理解了。
“老弟,你这是何苦呢?”盛宣怀连胜苦笑,正欲相劝,门轻轻的被推开了,紫玉慢慢的走了进来,目光坚毅的坐下,低声道:“沈大人适才教训的是,小女子是收了钱的,一定伺候沈大人舒坦。”
沈从云这时候,哪有心思和紫玉斗气,扫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对盛宣怀笑道:“小弟能活着从越南回来,其实心里就知足了,不说不开心的事情了,喝酒。”
紫玉的琵琶声响起,是一首《十面埋伏》。
也许是情绪不高的缘故,沈从云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不少酒,酩酊大醉后不省人事。
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在脸上依旧有点刺眼,沈从云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感觉脑袋里仿佛有无数的针在扎着一般。用力的捶了几下脑袋,感觉到好一点的时候,沈从云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一个女人趴在床前,抱着沈从云的一条退,坐在踏板上居然睡着了。仔细一看,居然是紫玉,沈从云很意外。心道,这女的不是讨厌自己么?
紫玉侧着脸睡的很香,从沈从云的角度看过去,阳光正照在紫玉的鼻尖上,沈从云这才发现,紫玉的脸蛋长的还真的没话说,精致细腻,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别动,人家还要睡!”紫玉不满的嘀咕了一声,抱紧了沈从云小腿。
沈从云这才发觉,可怜的右小腿已经完全麻木了,几乎没感觉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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