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猛果然笑不起来了,本来上翘的嘴巴也耷拉下来,翁声道:“不是说好不再笑话俺了吗?”他昨日回到京城,便去满园春见自己老婆,当晚就宿在那里。若不是他与庄蝶儿一别数月,精力过于旺盛,折腾到着火时还没有睡下,恐怕这对戏水鸳鸯就要变成烤鹌鹑了。
一见着火,石猛二话不说,给老婆套上件长袍便抱着要往外跑。虽然庄蝶儿不沉,但石猛毕竟是操劳两三个时辰的人了,脚下自然虚浮,左腿一软、右腿一绊,啪的摔了个狗吃屎,竟把左腿膝盖摔坏了,登时就爬不起来。
当时大火已经蔓延到他们住的院子了,石猛惶急地让庄蝶儿先走,庄蝶儿却也一根筋,死活要把他拖出去。但水牛一样重的石猛,岂是庄蝶儿这种娇柔的南国女子可以撼动的?
拽了几下没有拽动,还把庄蝶儿自个闪了个大跟头,摔在石敢身上。此时外面已是一片火光,在屋里都能感到那种恐怖的炙热,石猛又大骂着让庄蝶儿走,庄蝶儿却抱着他的胳膊轻声道:“王爷说过,相公你是一撇、妾身我是一捺,咱们一撇一捺就是一个人,怎么能分开呢。”说着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石猛无法理解这女人的愚蠢想法,但不可否认,从这一刻起,他彻底爱上了庄蝶儿,不再是原来那种单纯的迷恋和依赖。这种突然爆发的感情,让他重新充满力量,最终在庄蝶儿的协助下,双手交错着爬出了火场……
大伙都羡慕这小子娶到个好老婆,于是更加卖力的嘲笑他左腿绊倒右腿的光荣事迹——虽然保住小命,但那条左腿的膝盖却受了重伤,恐怕两三个月都要靠拐杖走道了。所以他既没有参与许田他们的准备工作,也没有参加石敢石勇他们的攻击行动,只能老实在秦雷身边待着。好在他是秦雷钦定的王府最佳陪聊,给王爷解闷是把好手,也不算全无用处。
两人打屁几句,外面石勇跑进来,沉声禀报道:“天策骑军出来了。”
秦雷颔首道:“下令撤退吧。”他没想到天策军反应速度如此之快,这一会功夫居然就完成集结,冲了出来。
望着石勇匆匆而去的背影,秦雷面色逐渐严峻起来,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正面交锋不可避免了。”按他的本意,这次是不想与天策军交锋的。倒不是怕了,而他采纳了馆陶的建议,此次报复只注重震慑效果,不求真正消灭太尉府的有生力量,以免冲突升级,局势无法控制。
一颗绿色信号弹在空中爆开,用王府独家研制的‘弹弓车’射击的黑衣卫们立刻停下设计,将弹弓车上的机簧弹片等部件小心翼翼卸下来,装进马车上的箱子里。然后将一具具只剩下木头架子的‘弹弓车’推到一起,倒上两大罐火油,最后扔一根线香进去,大火猛烈的燃起,眨眼间吞噬了这些徒有其表的弹弓车。
这个过程说慢不慢,却也需要至少一刻钟,所以黑甲骑兵必须拖住敌人一刻钟,正面的交锋不可避免。没有人害怕,反而都有些微微兴奋,黑甲骑兵自从成军以来,还未打过什么硬仗。上次与血杀决战,他们只赶上最后的围歼,最刺激过瘾的啃骨头阶段,却错过了。是以从军官到士兵,都迫切希望与强手过过招,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到底在大秦能排第几。
今日按计划,他们要为弹弓车队保驾护航。原本从时间上讲,是碰不到什么有力队伍的,没想到天策骑兵比所有人料想的都快,一刻多钟的时间便出现在了大街上。
黑甲骑兵大喜过望,在领队军官的调度下,已经冲杀散乱的前阵从两翼撤出战场,将通道让给一直森严戒备的后队。后队的五百骑毫不迟疑地加速,转眼超越向后掠去的同袍,一往无前地朝天策骑军冲去。
稳坐大秦第一强军宝座的天策军,共有四万余人,皆是骑军,轻重各半。日常有两千人常驻太尉府左右,此时先出来的是一千轻骑。虽说是轻骑,但也重要部位也是甲具俱全,且——都是控弦之士!
而且统统用得是正正经经的组合弓,不像黑甲骑兵要靠弩弓弥补射术的不足。当见到第一波箭雨是由敌人时,已经习惯用弓弩蹂躏别人的五百黑甲骑兵愣了一下,这才急匆匆取下背上的小圆盾,将上身勉强护住。
箭雨转瞬既至,拜身上铠甲、手中圆盾所赐,大部分弓箭射在黑甲骑兵身上,只发出叮当声便弹到地上去了。虽然人没事,但战马可遭了殃,这些战马虽然前胸、脖子上都有甲具防护,但毕竟不能像人一样包裹的密不透风。且天策军采用的是抛射,许多锋利的箭头,便扎在毫无防护的马背马臀部位,重创了战马。
十几匹战马倒下了,但更多的仍在无畏的冲刺,转眼便向前进了几丈远。同时也重新挨了一波箭雨,又栽倒二十几匹战马。黑甲骑兵感到异常憋屈,他们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方才对方第一波箭雨射过来时,是不应该拿盾的,而是应该用弩弓对射。他们虽然射术不如对方,但胜在可以连发,定然可以在捱过一波箭雨后,将对手压制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头乌龟一般被动挨打。
虽然意识到错误,却也没必要改正了,双方相距不到二十步,对于冲刺中的骑兵来说,转瞬既至。这意味着白刃战即将开始了。
对面的天策齐军显然也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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