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还抵赖?说吧,给你一起跳窗户的是谁?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他在哪里?”方瑞几乎是咆哮着对这个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乡巴佬怒吼,按时下流行的那句话来说,叫愤怒的葡萄。
也难怪方瑞生气,这个李平凡自从接受他的审讯,已经足足两个小时了。李平凡总是重复着几句话:说自己不是有意要去的,是没事干溜达着去玩的,并不是为了看黄带子去的。
一旦问到谁是他的同伙,就变成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这让急于挖出另外一个家伙的方瑞很是着急。马上所长就要回来了,要是再问不出所以然来,工作状况怎样向所长汇报?方瑞从李平凡不太会掩饰的神情中,以及局促不安的举止中,知道这个乡巴佬一定认识那个最先跳窗户的人。
所以,他几乎有点狞笑的上前狠狠踢了一脚在蹲在地上的李平凡:“小子,你要是不说,老子就好好收拾你一顿……”八十年代初,对于所谓的文明执法,在这样的基层派出所,好像没有谁这样号召过。所以对于这样调皮捣蛋的社会问题人员,派出所的一贯政策是严厉执法。很多公安人员,往往把严格执法理解为可以有限度的进行ròu_tǐ侵犯。就是这样,派出所辖区的发案率以及社会不良人员,还是越来越多。
李平凡显然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和专政机关打交道。作为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他的心还是难以静如止水,还是有微微的恐慌。毕竟,看黄色录像是见不得人的丑事,要是家中的老父母以及李家的亲人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刚刚到省城,就跑出去看黄色录像,肯定是非常伤心和失望的。村里人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也会看低他们老李家的人的。
特别是他被方瑞强制着tuō_guāng了衣服,仅仅穿着一个裤头蹲在角落里,心里更是充满了屈辱和羞耻的感觉。但是,对于这样的屈辱的待遇,他并没有恨面前这个公安,因为他在家乡的时候,亲眼看到偷别人家里羊的贼娃子,在烈日炎炎下被拷在派出所前的木桩上,生生晒晕过去。他只是特别后悔,不该随波逐流去观赏那些带点颜色的录像,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主见,不能因为别人来改变自己的主见。
当然,方瑞想不到,他们派出所搞出来的这点花样,对于像李平凡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起码,现在的李平凡没有任何想反抗的念头。
但老李家的人,自然有他们家为人处世的方式,对于背叛朋友出卖朋友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做的。所以,李平凡不可能交代他的同伙是谁,也不可能把赵东红供出来。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不会巧言掩饰,他只好以沉默来回应方瑞的询问。
方瑞恨得牙痒痒的,忍不住想上前在揍这个欠扁的家伙一顿!哼哼,竟然不配合人民公安办案,这个乡巴佬真是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但方瑞毕竟是省公安高等专科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像派出所八十年代那些ròu_tǐ侵犯的繁多的花样,还不太精通,就只好咆哮着大声训斥这个可恶的家伙。
不说李平凡光着身子,窝在角落里聆听方瑞的咆哮。且说张妙涵呆在派出所里,来回团团转。张妙涵起小在机关里长大,对于这派出所对待嫌疑犯的花样,自然很是清楚的,就更加担心李平凡会吃亏。
在张妙涵的心里,是不太能够接受李平凡看黄色录像这样一个事实的,她也实在没有办法把看黄色录像这件事和李平凡挂上钩。在她心里,她一直单纯的认为,李平凡是个学习异常优秀出色的同学,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青年,是个见了女孩子就脸红的腼腆的小伙子。但无论哪种形象,好像和偷看黄色录像都无法挂上钩呀。看黄色录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除了那些街头的地痞流氓,还有那些心思龌龊的成年人和大批的光棍之外,正经人谁去那些不正经的场合去玩呢?
但抓捕李平凡的那个公安叫方瑞的,言之确凿,又好像不太像空穴来风,这让张妙涵单纯的心有种隐隐约约的不舒服感。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有把李平凡先解救出来,才好在没人的时候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妙涵好像都没有理由不去救这个同学。
正在这时候,一辆三轮摩托车风驰电掣的闯进了派出所。张妙涵虽然能歌善舞,但很显然形容词有限,对于这“突突”跑进来的摩托车的形容词,还是想起来那个最老的成语“风驰电掣”。其实,这个略微显得有点破旧的挎斗摩托车,开动起来虽然声响不小,速度倒是不太快,和“风驰电掣”实在扯不上什么太大的关系。
从挎斗摩托车的挎斗上上跳下来一个穿绿色警服的三十多岁的中年公安,这个公安身子骨很是健壮,没有等开车的小青年把摩托车停稳,就麻利的从车上跳下来。
“马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张妙涵认出来这个健壮的浓眉大眼的中年公安,正是马建军的叔叔说,中原路派出所的所长马明驹。
张妙涵一看马明驹来了,才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个熟悉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派出所的最高领导,这让张妙涵的心才有点安稳下来,张妙涵忙上前打招呼。
马明驹这才看清面前的女子竟然是张妙涵,不禁惊奇的问道:“妙涵,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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