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离妄的手臂哀嚎道:“师父啊,莫动太难听了,您再给徒儿我换一个吧。”隔着浸透水的衣物,师父这手臂的触感甚好,如此想着,陶林更加舍不得松开了。
“没有什么难不难听的,为师给你取这两个字,就是希望你能收敛收敛性子,日后即便为师不在你身边了,也当沉稳自若。”离妄伸手将他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爱闹孩子脾气。”出口的声音中,带着连离妄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宠溺,“莫动。”
陶林刚刚还被他的举动感动到,这一声“莫动”立马将这点感动抹杀的干干净净。光脑袋,我恨你......
于是,亭子一边的盛大夫依旧沉迷于翻查草药中,而另一边的陶林则改成气呼呼地瞪着这该死的还不停的雨。
离妄知道他在因为法名的事跟自己闹脾气,看着眼前这抹单薄的背影,大师带着笑意的目光,不由好奇地停在了这件半湿的衣物中,显露出来的那截奇怪的布料上,照这个位置包裹住的应该是胸膛。莫非......
红晕即刻染在他的双耳上。这一刻,离妄觉得自己的心里头除了震惊之外,还泛上来一丝甘甜。他居然在欣喜自己的徒儿是个女子,一个不那么令人省心却让他觉得熟悉的女子。
这样于理不合,于自己身份不合的念头,离妄却并未觉得有和不妥。“佛”对他来说,好像是羽冠上的那颗最为珍重的珠子,他仰望着它,敬慕着它,却从未想过要拥有它。
“可算是停了。”那一头,盛潭明背好他的背篓,面上带着一抹和云端之上漏下来的阳光一样温暖的笑,踩着湿润的土壤,朝着他的宿命走去。
“走吧。”离妄对着还在赌气的徒儿,认真的说道:“这方梦境就要坍塌,再不走,就会永远被困在此境之中。”出口的声音中带着连他自己也未觉察的柔意。
“哇,那还不赶快走!”陶林原本还想晾他一阵儿,表示表示自己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人,而今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的那点小郁闷早就消失了一大半。
保命要紧!法名什么的还是出去之后再做挣扎吧。天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后悔,当时脑子一热就抓住了这光脑袋的手臂,跟着他一起进入了这诡森森的梦境里。
就在陶林和离妄走出亭子后没多久,整个梦境都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而那座亭子则在动静里,化成了大片大片黑色的羽翼,落进陶林睁得老大的眼睛里。
“师父,徒儿忽然觉得莫动这个名字起地很不错。”这一切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诡异和危险,眼下她可一定要好好抱住师父的大腿,才能保住这条小命。
离妄看着这个前一秒还跟自己闹脾气的“小狐狸”,现在却像一只猫咪一样乖顺,忍不住摸了一下她舒湿漉漉的脑袋:“如此甚好,莫动。”
另一边,盛潭明抱着昏迷不醒的女贞树妖,匆忙地从他二人身前走过。陶林张望着那女子,时至今日,她的美貌仍然能引起人心底最直接的惊艳。
“美儿,好美好美的人儿!师父,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喜不喜欢交朋友?”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离妄盯着犯花痴的徒儿,心中不由划过一丝怒意,“她叫女贞。”
“女贞,好好听的名字。”脑袋里晃荡着方才匆匆一瞥的惊艳,陶林喃喃的念着“女贞,女贞......”再一连念了数遍之后,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不会是......”狐狸眼慌张地凝视着这颗在阳光下分外炫目的光脑袋,下一刻便看见它上下微微一动,“会吃人的树妖,尤其爱吃那种闹腾好动的人。”
“闹腾好动的人?”陶林瞬间觉得脖子后头凉飕飕的,“师父你骗人的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离妄冲着他慈爱的一笑,可这笑怎么看都带着一丝捉弄人的意味,尤其是那双眼睛里泛着的快要盛不下的慧黠。
陶林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在诓自己,但对女贞的喜爱,也确实因为离妄的话而下降了一大半。师徒二人跟在盛大夫身后,片刻后就走到了后者的家门前。
因为是梦境的缘故,盛大夫的家被一团幽绿色的气流包裹着,而这里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干净整洁。
师徒二人被这施了妖法的气流困住,一时半会儿进不了屋子。面对这些流光辉映出的画面,陶林渐渐觉得心口闷的难受,她好像开始明白了那妖怪为什么想要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如果换成是她的话,或许也会这么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留言~
☆、南柯一梦(七)
她有了名字,那人唤她“贞儿”,她喜欢这个名字,更喜欢取名字的人。
尽管看不见他,却知道那一定会是张温暖至极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会落满星光,而将这些光芒捧在手心里就可以温暖一颗破碎的心。
那人待她很好,细致入微的好应该就是喜欢吧,她这样想着,心里就会觉得开满了春花,甜美的芬芳漫上来,黯淡无光的人生就此晕染了一束白月光。
“姑......姑娘,你......你该上药了。”拿着白纱布和药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年轻大夫,从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以致于一向不善于和女人搭话的大夫,说话愈加不利索起来。
“可是我看不见,不如你帮我换吧。”姑娘知道是这个容易害羞的男子救了自己,她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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