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兴奋的嫣红从杨振邦的脸上扬起,旋即他发出了几声咳嗽,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更浓了。他狠狠喘了几口气,偷偷瞄了一眼孙雷镜院士,低声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我被鬼子俘虏了呢,听他们全用华语交谈,我还在心里对自己说,想骗我主动开口,没门!”
战侠歌望着脸上带出一丝狡诘笑意的杨振邦,再看看站在一旁脸色涨得铁青的孙雷镜院士,战侠歌突然放声大笑。
孙雷镜院士板着脸,强行截断了战侠歌和杨振邦的对话,他对战侠歌道:“如果你真的关心杨振邦的话,我希望你能结束这场谈话和会面。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现在还非常虚弱,他需要适当的营养调理和休息。”
“不!”回答孙雷镜院士的,是躺在维生设备里的杨振邦,他低声道:“我想出去,我想去看看我们的中国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想去,一刻也不想等了。”
战侠歌把询问的眼光,投到了孙雷镜院士的脸上,孙雷镜院士干脆的回答道:“不行!”
战侠歌皱起了眉头,问道:“我知道杨振邦大哥现在身体衰弱,那请问他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怎么看都象是一个玻璃棺材的大箱子?”
听战侠歌竟然把造价昂贵,维护费用更是高得离谱的生命维持设备称为玻璃棺材,孙雷镜院士气得眉毛倒竖,他先看了一眼躺在玻璃棺材里,把耳朵竖得高高的,脸上满是希翼神色的杨振邦,略一思考,直接伸手关掉了生命维持设备上的对讲机系统,切断了杨振邦和外界的对话联络。
杨振邦躺在生命维护设备里,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不断嚅动的嘴唇,不用猜战侠歌也知道杨振邦在说着些什么。
“他的身体太虚弱,几十年的冰封已经损坏了他身体内的大部分细胞,他能再睁开眼睛都是一种奇迹,他现在必须要利用药物来维持身体机能,一旦他离开试验室,他的身体就会迅速衰弱,直至死亡。”
战侠歌只觉得嘴里满是苦涩的滋味,他低声问道:“杨振邦大哥,还能活多久?”
“以现有的科学案例来分析,如果他能一直呆在试验室的生命维护设备里,随时得到我们针对性的治疗和帮助,他也许还能活上半年。”
“半年!”
战侠歌在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过了很久,才问道:“假如让杨振邦大哥离开生命维护系统,他还能活多久?”
“假如能定时注射我们配制的药剂,再加上中国传统的针灸技术,他最多还可能再活两个月。”
半年,两个月,这中间的差别究竟有多少?
战侠歌闭上了眼睛,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假如是他身患绝症,他是想度过人生最后自由的两个月,去用自己的双眼浏览祖国的万里山河,还是像一个死刑犯般,被关在那只玻璃棺材里,慢慢等待自己身体的细胞一个个死亡,等待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衰老坏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让自己多活上那么四个月?
“但是最终的决定权,应该是在杨振邦大哥的手里,不是吗?”
孙雷镜虽然是一个高智商的天才,但是他毕竟不是军人,他根本不明白,在身经百战的军人眼里,生命究竟代表了什么。
战侠歌把手伸向了生命维护系统上,那个对讲机系统的控制键,但是他这个动作,却被孙雷镜院士阻止了。孙雷镜院士道:“他必须留在这里!”
“噢?”战侠歌轻轻一挑眉毛,道:“说说你的理由,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
“杨振邦是我们中国第一例在意外冰冻后,又重新复活的案例,这对我们在人体速冻领域的研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们记录的每一个数据,都会成为推动这个领域向前飞跃发展的理论基础与事实佐证。同时我们记录的这些详实的科学数据,也会推动我国的整体生物医学,向前大大的递进一步……”
孙雷镜院士的话被战侠歌打断了,战侠歌轻声道:“原来,你救活的并不是杨振邦大哥这样一个人,而是救活了一只试验室里,可以任由你左右命运的……小白鼠啊!”
“我并没有把他当成一只小白鼠,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人,是我的病人,也是我投入三年零七个月心血,潜心研究的病例对象。我会倾尽我全部的智慧与方法,延长他的生命,而相对应的,我也会从他的身上取得我们需要的足够科学数据。”
孙雷镜高傲的昂起了自己的头,道:“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项造福全人类的学科研究,它对人类自我生命的研究,有着无可替代的巨大贡献,这个项目我势在必行绝不会放手。所以,我绝不会让人带走杨振邦。如果你真的关心他,你也可以留下来,帮我开导他,有你在的话,他的心情会开朗一些,也更容易和我们合作!”
战侠歌盯着全身带着一种逼人气势,款款而谈的孙雷镜院士,低声道:“这么说,我们之间是没有商量了?”
孙雷镜院士是一个天才,是中科院享受国家专项津贴和福利,业有专精的国宝级专家,象他这样的人物,受尽别人的尊重与奉承,都或多或少有种盛气凌人,恃才傲物的气质。但是面对战侠歌,看着他那双深隧悠长,犹如宇宙中那最神秘莫测,就连最快的光线,也无法逃脱它束缚的双眸,不知道为什么,孙雷镜院士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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